“报——!”
正在王座上打盹的周赧王姬延猛地一哆嗦。
“大……大王!”
“西边秦国的快递到了!这次用的是加急虎符专线!”
箱子表面用朱砂画着“大秦特快”的篆体LOGO。
“上个月送来的蓝田玉痒痒挠还没开封呢。”
“这回莫不是给寡人捎了台织布机?听说咸阳最近流行让国君体验民间疾苦……”
田不礼大夫眼疾手快接住这物件,对着喇叭口试探性吹了口气。
文武百官集体憋出内伤,几个年轻士大夫的腮帮子鼓得像含着核桃的仓鼠。
话音未落,房梁上掉下半块瓦当,“哐当”一声在他脚边摔成八瓣。
田不礼大夫捋着山羊胡凑过来,身上褪色的官服飘出一股陈年艾草味。
“说人话!”
“咱们可以搞个‘共享天子’项目!”
只见上面用蝌蚪文画着各种歪歪扭扭的饼状图,还标注着《论周王室经济振兴十二策》《如何优雅地薅诸侯羊毛》等标题。
“您看啊!”
“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些分公司虽然多年不交税,但都馋‘周天子认证’的招牌。
“他们要是不买账呢?”姬延捡起滚落脚边的玉珠,心疼地吹了吹灰。
话没说完,大殿外传来“轰隆”巨响。
大祭司顶着烧焦的眉毛跑来哭诉:“祭祀时火苗窜得太高,把房梁上燕子窝点着了!”
又一个驿卒狂奔而来,“东周公派人传话,说他们新研发的粟米杂交品种亩产八石,问大王要不要技术入股……”
他转身抓住田不礼的衣襟:“爱卿的创业计划书,寡人准了!”
姬延对着铜镜整理冠冕,镜中映出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
此刻他身上这件礼服,还是把祖父的朝服改小了三码才勉强能穿。
田不礼递上帛书,上面用金粉写着洛阳城十大财阀:盐商猗顿、布商乌氏倮、粮商白圭、高利贷鼻祖计然……
姬延刚踏上楼梯,就听见楼上传来肆无忌惮的哄笑:
“我倒是对王室藏书楼感兴趣,那些竹简劈了当柴烧,够暖三个月炕呢!”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姬延被扑面而来的铜臭味儿呛得直咳嗽。
有人用金牙签剔牙,有人拿夜明珠当镇纸,乌氏倮甚至把蜀锦手帕垫在胡凳上。
“诸位……”
“啪嗒”一声,他袖中准备许久的演讲稿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计然脚边。
计然用两根手指捏起竹简,瞥了眼上面的鬼画符。
乌氏倮“噗”地吐出瓜子壳:“要我说,您不如把王宫改成民宿。听说褒姒娘娘的曾孙女在新郑开直播,跳支舞就能收百金打赏呢!”
田不礼跳到案几上,甩出十卷鎏金竹简,“这是王室特供的《天子赋能商业白皮书》,购买至尊VIP可享八大权益!”
“第一项:祭天仪式冠名权!”
“第二项:诸侯职称年审服务!”
姬延看着这群两眼放光的商人,觉得自己像集市上待价而沽的羔羊。
“最后这条……”计然抖着合同竹简,山羊胡笑得直颤,“若逾期未还款项,周王室成员需全体到楚国郢都跳广场舞卖艺?”
田不礼擦着额头的汗,“当然,如果各位现在追加投资,我们还可以开放太庙功德碑刻名服务……”
宫墙外传来货郎的叫卖:“祖传龟甲占卜!测姻缘测财运,测大周国运仅收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