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父母喜爱的孩子,才更会被妖物抓走,民间话本里不都是这么讲的吗?”
说着,国师眼中闪过一抹阴翳,转身返回庙观。
青年点点头,表情看不出变化。
但他心里清楚,所谓妖物、白骨夫人等,只不过是个幌子。
就连是否存在都无从知晓。
至于被“抓走”的长公主,怕不是已经被炼成丹药、亦或者充当某些虫豸的口粮了。
如若不是朝中肆乱,党派林立,父皇病危,再加上襄儿吵着要出来寻找姐姐,他也没必要跟着出来演这番戏。
可既是戏,总得有个时限才对。
三天,太久了。
回了客房,只有壮汉一个人在屋。
分明国师先他一步回来,此时倒不见踪影。
同时消失了的,还有周襄儿。
“这么快就动手了?”
周瑾心中不悦,觉得这出戏结束的过于唐突。
戏长了显得繁冗,短了又让人扼腕叹息。
刚准备说点什么,这时,壮汉竟阴沉着脸看向自己,沉声道:
“殿下,襄儿公主失踪了。”
身为自己的亲卫,包阳翰是知晓并全程参与了计划的。
因此,他口中的“失踪”,显然不是指代“被妖物抓走”这种假象。
“怎么会这样?国师难道没回来吗?”
“回来了,但又走了。”
包阳翰言简意赅诉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在周瑾与国师两人离开后,周襄儿就以“给小娃娃送还粥碗”的借口离开房间。
而后,便再也没回来。
“殿下,是不是襄儿公主发现了什么?”
“蠢货!你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出去!”
眼看着戏曲到了尾声,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周瑾难免愤怒。
不过伪装这么久,他也很信任自己的演技。
那个傻妹妹绝对是不可能看出破绽的。
所以他虽有怒气,却并不慌乱。
望着面前低着头等候训斥的亲卫,周瑾深吸口气,问道:“你没有多说什么吧?”
他怕是这个蠢货走漏了风声。
包阳翰摇摇头:“没有。”
周瑾颔首,思索几秒:“先等等吧,国师会找到她的。”
他相信国师的能力。
掌握窃龙运之法的人,怎会连个落跑的丫头都抓不到呢?
尽管窃的是条废龙,可好歹运势还残留几许。
怎的也比周襄儿这种毫无修为的人强上百倍。
于是乎,两人在屋内耐心等待。
可过了许久,仍不见国师的影子,周瑾有些慌了。
正如方才所言,他相信国师的能力,但……
他不信对方的品性。
他怕这出戏被人捷足先登。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包阳翰瞧出了他的忧虑,出声问道:“要不要我出去找找?”
周瑾沉思半晌,道:“一起去。”
庙观很大,除却正殿外,还有多个偏厅。
好消息是,结构并不复杂,两人分头行动,不过一刻钟,就大致逛了个遍。
但坏消息是,他们根本没看到国师与襄儿的影子。
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包阳翰捡到的一块玉牌。
“这是国师的东西。”
周瑾接过玉牌,上面镌刻着鬼画符一般的文字。
“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南边的卧房门口。”
他领着周瑾来到方才捡玉牌的地方,这里只有一间房,坐南朝北,位处背阴。
空旷的廊道连接着此地与正殿,两人站在屋门前,一时间,谁都没有讲话。
“这里是主卧房。”
周瑾攥着玉牌,回忆起之前跟白寿的对话:
“那个小娃娃说他的七个师父都在庙观里。”
包阳翰心头一震:“是他们干的?”
“不清楚。”
能在这万里枯骨山上开庙观,怎么想也知道主家定是不简单的。
周瑾虽然不觉得那个娃娃有什么问题,可这不代表他相信这是一座正常的俗家庙观。
否则他也不会再三请示,询问白寿是否可以找他的师父们问话。
但事已至此,他不允许自己的戏中途断档。
周瑾向前两步,用力敲了敲门:“恕在下打搅……”
话未说完,只听“吱呀”一声,眼前的门居然自己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事物。
周瑾瞥了眼身侧,包阳翰点点头,率先走进去。
刚想迈步跟上,忽的,一阵阴风从屋内袭来。
“砰!”
门又被关上了。
周瑾瞪大眼睛,用力踹了一脚。
卧房门再次打开。
而这次,他瞧见了。
空荡荡的房里,几张供桌零散的摆在四周,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木碗,碗里流淌着白嫩粘稠的米粥。
包阳翰拿着一根近乎两米的筷子,站在旁边不断搅动,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一边搅拌,嘴里一边嬉笑:
“香啊,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