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说过,师父们喜清净,所以没事的时候不要去打扰。
可随着近期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不得不每天去主卧请安一次。
回到石室里,白寿吃了几个饼子,又喝了半碗剩下的米粥。
这是师娘发病后给他的,说只要学会它,就可以成仙。
万一能够从中找到治疗师娘疾病的法子呢。
封面光秃秃的,没有字。
白寿询问过,结果得到的答复是他眼睛太浅,所以看不见更深的门道。
师娘笑而不语,只伸手拿过书,放在眼前从头翻到尾。
不过白寿没有揭穿的是,师娘其实把书拿反了。
白寿心里慌了。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娘瞎了啊。
太好了,还以为师娘只是看不见书里面的内容呢,原来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啊。
但是白寿也没有再去拿着书去问师娘,他很怕师娘为此再戳瞎双眼。
这是他目前能看到的最远距离。
一个人手持莲台站在庙观里,用力的砸着大门,好似要逃离。
这些神像形状不一,但无一例外的,都在注视着他。
继续看去,在这幅图的上面,还有一行字。
整整十个词,二十字:
白寿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可为了师娘的病,他还是拼命将其记在心里,连带着底下那幅图。
空空如也。
为此,他还拍了拍脑袋,结果用力过猛,两颗眼珠竟直接掉了下来。
“唉,师娘说得对,我还是眼睛太浅。”
这时,一阵铜铃声响起,他面露喜色。
……
包阳翰站在一旁,双手攥着根又粗又长的筷子,奋力熬煮。
这般景象,着实看的心里一凉。
倚靠着不知何时紧闭的门扉,周瑾冷汗直冒。
可……他们究竟是怎么疯的呢?
结果戏未唱完,演技最好的戏子却疯了。
这令他很是害怕。
能在这诡谲莫测,精怪肆意的万里枯骨山立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奈何再怎么小心谨慎,终究还是低估了这座大山的恐怖。
逃!
刚想跑出去,面前忽然闪过一片雪白。
眨眼间,米粒就堆成了一座米山,重新把门给堵死。
“殿下,别急着走啊,还没吃粥呢……”
佝偻的身躯裂开一道道缝隙,不断有米粒从中洒落。
脸上愈发囊肿的横肉也渗着稻米。
“呕……咳咳。”
同时,他单手结印,另一只手摸出一沓符纸,向前抛去。
红光迸发,几张符纸分别射向老者与壮汉。
不过很快,微弱的火苗就被二人身体里流出的更多的米粒给掩盖。
米堆太过厚重,他法力又较为浅薄,没办法驱散。
“快了,就快爬出去了!”
呼吸越来越重,密实的米粒压得他喘不过气。
而就在他马上要昏过去时,眼前出现了一抹光亮。
很快,光亮越来越近,身上的疲惫感也在逐渐减轻。
“呼!出,出来了……”
在头顶的光亮的映衬下,青年显得十分癫狂。
额头点地,青年已没有一丝力气,可他依旧撕心裂肺的笑着。
明明是夜晚,为什么……
周瑾猛地抬头。
紧接着,再向上,他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明明看不出年龄,却始终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这个女人……
好美啊。
放浪,骚气;
几个无法结合到一起的词汇,此刻放在这个女人身上,居然全都适用,且不带丁点的违和。
直到这个女人张开口:
……
听到铜铃的声响,白寿快步跑出来。
这次也是一样的。
白寿好奇的凑过去,发现里面装的是只是米粒,也就不再关注。
走进卧房,白寿一眼就看见跪坐在蒲团的高挑背影。
女人站起身,冲着白寿招了招手。
偏过头,他看见骨师父后面的供桌上,摆着盏烛火灯笼。
“寿儿,来,快行礼,叫灯师父。”
白寿听话的跪下去,磕了三个头,道了句“灯师父好”。
白寿给师娘讲起了她不在这些日子里的庙观的事。
“他们啊……已经下山了。”
原来门口那三袋米粒是他们留下的。
“对了,师娘,骨师父又去偷东西了。”
说着,他拉着师娘走到前面那张供桌。
可想而知,里面的东西应该已是精疲力竭。
说着,女人伸手抓住麻袋。
随后,她打开金丝束缚的口子。
竟是不久前唯一吃过米粥的那位大姐姐客人。
白寿一惊。
明明煮粥的时候骨师父就把人给偷来了,可为什么自己去偏房送粥时,还能看见这位大姐姐呢?
白寿想不明白,呆愣愣的看着师娘。
“因为这位客人喝了咱们的粥,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