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寿又做梦了。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陪伴他的不再是那三个诡异神像。
一共八张,皆被摆满。
还有一盏崭新的烛火灯笼。
面对着周遭奇异诡谲的景象,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尝试着开门。
夜晚很快过去。
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次梦境留给他的残余记忆更深刻了。
连自己居住的石室都分不清,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个鬼地方。
好在,这种状况很快就消失了。
“我叫白寿,今年12岁。”
“我有七个……八个师父,一个师娘。”
回忆到此,白寿感到头疼了。
“对了,师娘叫白蕙兰,也叫白娘娘。”
庙观里没有养鸡,更听不见鸡叫,可白寿依旧醒的很早。
走出石室,天刚蒙蒙亮。
随后,他带着骨师父跑到厨房,熬了一锅米粥。
好在昨天那三位好心的客人留下了不少,所以白寿干脆就用了那些米。
紧接着,他又去到客房,给那位名叫襄儿的大姐姐送了一碗。
见此,白寿又给她多盛了几碗,周襄儿连声道谢。
大哥哥指的是周瑾吧?
他……是个善人?
纵使平日里对方装的再怎么好,可她依然能察觉到异常。
她甚至怀疑过,自己的姐姐会不会就是被周瑾联合国师一起害死的。
可她哪怕猜到这些,也无法拒绝这次行程。
同时,她也在找机会,弄死周瑾。
片刻后,察觉到掌心处一抹突兀的质感。
还好,仙人赐下的符篆还在。
“咕噜咕噜。”
周襄儿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把粥碗递还给白寿,同时问道:
“当然,我师娘亲口告诉我的。”
她担心周瑾并没有下山,而是藏匿在这座庙观附近,等自己离开时,痛下杀手。
只有一种可能。
周瑾不敢在这里对自己动手。
白寿按照师娘昨夜的谆谆教诲,一字不落的转述道:“师娘说,你睡了一夜,其他人趁你睡着时下山去了。”
“是他们下山后买来托人送到庙观的,为了感谢我们待客有方。”
周襄儿是有些愣,但她不傻。
其实,她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去问这间庙观的主人。
不过她不敢。
当时她就想上前询问。
那时,她觉得只要自己多迈一步,或是喊出一声,就会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襄儿姐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冷啊,要不要再给你盛碗粥喝?”
“哦,那我先出去了,师娘说从今天开始要教我修炼呢,我得早些过去。”
周襄儿生在皇宫之中,从小就有最好的老师。
可她依旧清楚,修炼一事,或是更早,打好基础;或是更晚,等待根骨长成。
如此一个尴尬的年纪。
周襄儿舔着唇边的米粒,并未出声,开始思考起关于周瑾和失踪姐姐的事。
“师娘,我来啦。”
听见声音,她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只要自己和师父们安好,师娘就永远是这副慈善和蔼的模样。
这半年里,白寿曾经见过两次那种场景。
这也是他努力看书,企图治好师娘疯病的缘故。
“寿儿做的真棒。”
“她当然不会信。”
“因为总得有个理由啊,不然的话,她会更加害怕的。”
白寿点点头。
可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明白,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记下这些内容,等以后长大了,再慢慢反刍回味。
“来,寿儿,盘膝坐下,师娘教你修炼。”
而对于这件事,他早已期待许久。
盘坐在石炕上,白寿问道。
白蕙兰摇摇头道:“师娘的法术都是从你师父那里学来的,所以也只能教给你这些,算是代师授业。”
“你香师父的法术你学不会,师娘今天教给你的,是你灯师父的法术。”
灯师父昨天刚被师娘带回来,白寿并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
他只知道骨师父喜欢偷东西;香师父是唯一一个会说话的;那根苦瓜……哦,瓜师父总是炸开,像是正在长出嘴巴。
“哦,知道了,师娘。”
同一时间,他感受到两只冰凉的手掌贴在胸口。
恍惚间,白寿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偌大的庙宇里,四面漏风。
双臂环抱,白寿刚准备取暖,下一瞬,一股炽热袭来。
白寿忍不住了:“师娘,我真的是在修炼吗,好难受啊……”
白寿又问:“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白寿不知道师娘口中的“他们”是谁,可他理解了师娘的意思。
白寿继续问:“师娘,我该怎么做?”
“睁开眼,看着它们。”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
一张完全由碎裂骨板铰接而成的人脸,那合不拢的嘴角上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