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谢德符、傅云清二人等着觐见,贾琏也到了。”
楚延吩咐道:“让贾琏继续等着,先把谢德符叫来。”
不一会,谢德符进来叩拜,并禀告了后日南郊祭天仪式的进展。
一直到中午,楚延召见完其他人,办完正事,才把贾琏叫了进来。
入了临敬殿,贾琏规规矩矩的以叩拜皇帝的礼仪行礼。
跪在地上的贾琏,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忙再磕头:“小民代长辈给乾王殿下请罪,只是小民愚钝……”
贾琏心中一紧,为何叫元妃娘娘来?!
贾琏略略抬头,终于再见到了大姐,见她气色还算不错,身上依旧穿着华贵的宫裙,戴有簪钗,仍旧是宫中妃嫔的模样,未有被赶去与顺朝皇帝一起关押。
入临敬殿的贾元春见到贾琏跪在地上,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忍耐住眼中泪水,款款上前跪下行礼:
“过来。”
贾元春微低着头,伸出白皙纤手,将贾家的信拿起来,先看第一封。
故顺保龄侯府史家女湘云,幼失怙恃,工针黹,擅诗书,性旷达,稍长,仙姿玉质,颊晕含丹,唇齿带笑。”
“第二封是昨天送来。”楚延说道。
贾元春细思片刻,慌忙莲步轻移走到乾王面前跪下,颤声道:“妾代父请罪!”
“妾弟贾琏不该送第二封信来……”
贾琏怔住。
啊!
贾元春低着头,继续说:“贾家恃宠而骄,自以为殿下相中家中姑娘,便还和旧朝时,以家中有人封妃而得大王赦免……岂不知,贾家与其他公侯一样,都是戴罪之身。”
贾琏听完后,终于想通了,连连磕头:“小人不该递那书信!请乾王殿下恕罪!”
两人都被吓到,楚延也见好就收,淡淡道:“都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延朝她说道:“我本想等褚明将城中权贵安排妥当,再命贾家男丁在京城服徭役十年,不必流放到外地,在这之前,仍许他们在荣国府。”
贾元春再次谢恩,她深知,贾家能留在京城,全因为她在宫里。
楚延说道:“但你家似乎不把我抄家的旨意当回事。”
看着贾元春,楚延笑了下,说:“也罢,念在你迁居妃嫔有功,我就对贾家网开一面。贾琏。”
“你回去传本王命令:宁荣两府内所有人,日常使用花费,一概按丫鬟仆役供给。”
这道旨意,直接断了他们家的荣华富贵!
“命林家姑娘,薛家姑娘暂管荣国府,命秦氏暂管宁国府,允许她们仍用小姐、奶奶时吃穿,许她们在管辖两府一事上自由裁量,过后再禀告给我。”
这番话一出,不止贾元春、贾琏愣住,连旁听的夏守忠等人,也不禁心中疑惑,想不通乾王殿下是何用意。
且还是外姓人,不是贾家的!
“林家姑娘,薛家姑娘……”
“琏二弟弟。”贾元春低声提醒他,“还不快接旨?”
楚延笑了下,问:“有不清楚的吗?”
“是,小人已听清!”
“好,你回去罢。”楚延让他离开,顺道说一句:“那日去营中谈判的人,我都从轻发落,你也一样,等安排到你家去做徭役,你便做一个管贾家人的工头,不必下地干活。”
前些日还是公侯府的嫡长孙,如今却成为管徭役的工头。
楚延看她一眼,见她神情有些惶恐,又十分渴望与家里人说上一两句话。
他随口准许了。
刚一出殿门,就泪如雨下。
贾元春抹着泪说:“你该叫我大姐,乾王令,只许宫中旧人仍尊我为贤德妃。”
“莫要心存侥幸!”
贾琏面露惊容,半晌,才说道:“难道……我那媳妇也……”
“这……!”
他早该想到才是,却仍旧一直心存侥幸,以为乾王看中贾家姑娘,贾家就能再享富贵,只是比原先差一些。
原来他没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