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死了
接连七日,曲湘月都没再见到元绍景。
她照常吃喝,照常休息,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佩兰担心,却又不敢多问。
那日,公主与元公子在书房中争执的话语被许多小厮丫鬟听见了去,导致近来时常有人烂嚼舌根,说那质子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毕竞公主口中从未说出过“斩首”这般的重话。
众说纷纭,可曲湘月摆出的态度却好似无意中印证了这些猜测一样,就连佩兰都有些信了--公主已经七日不曾过问元公子的动向了,若是搁在往常正想着,她一扭头,却发现曲湘月不知何时竞捧着一只冰碗吃起来。“公主,现下暑气未盛,不宜食用如此寒凉之物。“佩兰立刻拦了下来。时值五月,膳房怎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被佩兰严词道了句,曲湘月像是惊醒,忽一晃神儿,小勺在唇齿中转了圈,将冷气留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竞将只敢在元绍景跟前偷偷食用的冰碗带到了佩兰面前来。
虽未至暑时,但她却馋凉,于是悄悄让膳房备下冰碗,由元绍景去取来。但他也不是完全纵着她吃的。与平日里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相比,唯有这事儿元绍景会细细盯着不许她食用太多。好在曲湘月也有数,不敢贪凉,解了嘴馋后便会听话地将冰碗搁下,但又担心未能"斩草除根"恐被发现,只好弯唇一笑,他便会自然地接过去将剩下的大半碗都吞掉.……想到这里,曲湘月有些怔神儿,突然觉得手中的冰碗索然无味。甜腻的红豆也变得苦涩起来。
那日她不过是头脑一热,为了面子,才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事后虽也有些悔了,但迟迟等不来元绍景与她“认错”,没有台阶可下,所以导致她心中本就不多的那点愧疚全部消失殆尽了。
好巧不巧,这段时间正逢学堂休沐,曲湘月接连几日都未曾进过书房,眼瞅着明日又要开学了,她撂下冰碗,一气之下将双喜喊了来。双喜还是如先前一般明媚,活力满满地跟着她进了书房。曲湘月抱臂站在一旁,指挥他收拾着明日要带上的东西,“那本,那本,还有案上最右边的那本册子……等等,先拿来给我瞧瞧。”一本小册被递了过来。
这是上次课上夫子布置下的功课,而隔日她就与元绍景发生了那事,便再也没见过他人了,所以她担心这次的功课并没有完成……她想,如若真是一片空白,那便什么都不管了,二话不说就找人将他拎来,现写也得给她写完!
曲湘月做好了准备,紧张地翻开几页,却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满了功课,认真、规范,字迹也比几个月前的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她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点酸涩。
双喜已经将其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只差她手中这本册子,“公主,这本要一并装进去吗?”
在他的提醒下,曲湘月回神,将册子递给他,点点头。随后双喜手脚麻利地将册子往书箱中放,她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觉得双喜大概是个急脾气,年纪小,加之在院子里做事做惯了,收拾的时候总给人一和着急的感觉,与元绍景轻手轻脚的动作不同,对待她的东西总是珍惜爱护的“啧。"曲湘月莫名一烦,细眉微拧,吩咐道,“双喜,待会儿你背上书箱,从府院西面走小路绕去膳房,将明日该带上的糕点提前装进去。”“公主,走西面会不会有些绕……”
他想,西面那里是府中最偏僻的地方,去哪里都不顺路。“本公主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她微微歪头,觉得如果是元绍景的话,他一定不会这样问。
双喜闭了嘴,背上书箱正欲向外走时却又被她喊住,曲湘月吱唔了会儿,才道:“那个……不需要避人,见人只管说从明日起你会随我去学堂就”他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但还是咧唇一笑,应了下来。曲湘月回到房中,抱臂端坐在木椅上,手边的热茶热了又凉、凉了又换,但她却没有喝一口,只是透过面前大敞的门扇,远远地盯着院门。她故意的。
她故意将动静弄得很大。
实则,糕点明日再放也晚不了,这无非是个由头罢了。是因为元绍景就住在府院西面,所以她才让双喜专程绕路从他门前经过,并要他不必避讳,只管告诉所有人,这样,总得有一句能传进元绍景耳朵里吧。更何况这书箱是元绍景最为看重的东西,恨不得视作生命。上次就因为这事儿闹过一番了,所以就算他能忍住这么多日不来“认错",那看见书箱出现在双喜手中,他总该害怕了吧。
到时候,他一定会红着眼眶,哭着来求她。如若他诚心,那她还是可以考虑原谅他的。可曲湘月就这般从下午坐到入夜,进进出出的也只有那些个小厮丫鬟。许久,双喜已经背着书箱回来了。
曲湘月眉心越拧越紧,咬牙将他喊过来,质问他路上遇到过几个人,又曾与多少人提起这事,走的究竞是不是西面的小路。一通质问,双喜有些无措,搞不清楚公主是何用意,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
他说,路上共遇十二人,无论是熟识的小厮还是不相熟的丫鬟,但凡多瞧他一眼的,他都听话地主动提起了从今往后会陪同公主去学堂的事,并且走的也绝对是西面那条小路。
而后,像是要证明这一点似的,他又细细描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