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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2 / 3)

小路上唯一的那座小院。他说,院门外的杂草又高了两寸,房门前的石子、尘土也积了许多,有扇窗未关严,导致昨夜的小雨淋进去不少。

但他没有说,在他主动同人说了那些话后,某些小厮们便依着传言,彻底信了那质子“失宠"的事,从而开始讨好双喜,还在路过那间破败小院时毫无顾忌地掀起白眼啐上一囗。

啐的不是那萧索景象,而是里面住着的人。可双喜却觉得不太对劲,总感觉那小院许久未曾沾染过人气一般。里面似乎无人居住……

听他说得这般详细,曲湘月就是再怎么质疑也得信了一一元绍景他真的翅膀硬了!

后面几日,学堂里,曲湘月一日比一日心不在焉。夫子说东她想西,说要打狗她偏想撵鸡,况且她已经许久没有认真听过夫子讲课了,已经习惯了课后有元绍景将知识拆开揉碎了喂给她,所以他不在的日子里,曲湘月脑子中就像是过天书一般混乱。元绍景的位置就在她右手边,平日她想要什么,只需一伸手,他便会递过来;悄悄打瞌睡时,夫子一旦近了,他就会轻咳两声;还有夫子心血来潮的随堂小考,元绍景总会坐得靠左一些……

之前从没觉得,现在曲湘月才发现一-元绍景不在的课堂她过得好难好难。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被夫子的戒尺敲在课桌上了,今日……“公主,老夫瞧着您近来功课做得不错,内容也掌握吸收得很好,就连课上打瞌睡的次数也少了些。可怎的一个休沐回来,竞又、又…”竟又“原形毕露″了呢?

夫子没好意思直言,只摇头,然后因着今日的表现罚了她抄书一遍。曲湘月懊恼地撑着下巴,将注意力拉回来,而后努力坐直身子认真听起夫子今日讲授的内容。

今日夫子讲的是《诗经》中的《氓》。

夫子用低沉凝重的声音念着诗作,直让人昏昏欲睡。曲湘月才听了两句就觉得困倦不已,下意识瞥向右边的位置,想给元绍景递个眼色,好让他帮忙盯着夫子的动向。

可她却扑了个空。

夫子:“…这′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二句,讲的是女子爬上垛破土墙,遥神望向复关的样子,表达了对男子的思念之情。与之相类似的传说还有那"望夫石',体现的都是女子对男子思念到了极致,不自觉地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了神,想着念着他何时归来……

曲湘月突然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

恍然觉得自己成了夫子口中说的那样一-正对着"男子"空荡荡的位置寄托“思念”。

她飞速眨眨眼,乱了阵脚,忙将头扭回来,强迫自己不再去瞟那空位,竖起耳朵继续听讲。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说到这里,夫子不禁感喟叹一声,语重心长道,“经历过这么多,女子终归是被失望的情绪所击溃,变得憔悴难忍。要知道,这男子啊,若是恋上女子,要弃便弃,实在太过容易;可女子,若是恋上男子,便是要想解脱都难啊!”夫子说得很是感慨,想来是十分认同这说法的。好巧不巧,曲湘月这神儿走的,别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偏偏就将这几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无意识地捏紧笔杆,再次想起元绍景。

打他来到燕楚,曲湘月自认对他够好的了。她付出全部的耐心护他、教他,虽称不上对他失望,但在遇见他以后,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时常因元绍景而被情绪所困扰。

问题是,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分明他只是个质子、是个下人。

就像现在,她否认不了,几日以来她一直在等着他来“认错”。那望着门楣的样子说是“望夫石"也不为过了。可正如夫子所言,男人天生就薄情寡义。他们一生会拥有许多女人,后宫佳丽、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曲湘月自小在宫中长大,看遍了多少男女之事,男人可以今日宠她明日弃她,女人却只能独守空房默默哭泣,还说不得一句。

每个男子都是这样的。

无情无义。

元绍景也是。

先前话说得那么好听,说什么都可以依着她、顺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可现在呢,这才过去多久,竞然连认错都懒得来了,曾经珍视得不行的书箱子、十童的位子,也已经被人抢走这么多日了,他竟一点动静都不曾有的?!真是给他脸了!

宠得他连……连狗都不会当了!

下学后,曲湘月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公主府。一路上脸臭得双喜都不敢多搭一句腔,就连方意安今日也机灵得躲远了些。曲湘月气不打一处来。

首先,她觉得自己被罚都怪元绍景。若他照常随她一起来学堂,帮她盯梢,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害得她被夫子训斥不说,还被罚了抄书,虽然只抄一遍,但明日还要去学堂,以她的磨蹭劲儿今夜定是抄不完的!除此之外,她难得听了几句讲,却让她怎么也忘不掉《氓》中所要传达的思想。

她不可抑制地想,元绍景也是男子,现在的举动不正如书中所讲吗……算算日子,已有将近半月不见他人影了。

他也真是费心了,竞能躲她躲得这么好,当真是一面也不露的!曲湘月生气,气得连晚饭也吃不进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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