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的簪子流转到何处去了,虽不报希望,还是要前去亲自一看,才肯甘心。
阿兰把钱数够,这便起身去当铺,一刻也迟不得。当铺的伙计一转身,见有了生意,立即迎过来,先浅浅打量着,瞧她面生,穿的也朴素,便好生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有物件要当?”阿兰匆匆而来,手里揣着着沉甸甸的钱袋,说话还有些喘:“不是,我想赎东西。”
“你这可还有一个兰花簪子在?”
那伙计先是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有。”阿兰闻言,满心怅然,正要抬脚离去,忽想起要问问它的下落才好,便回身叫住朝里走去的伙计:“麻烦留步,请问我那簪子被谁买走了?”“我也不知道……“伙计答不上话,很是为难,想速速把人打发走,却被身旁突然走来另一个人制止。
那人拍了他的肩,对阿兰说:“他是新来的,不熟悉事儿,姑娘要寻何物且问我吧。”
阿兰心心中再生了希望,攥紧了钱袋,问:“我在这当过一个兰花玉簪,想知道如今它被转到了谁手?”
那人也想了想,眯着眼睛回忆着,好像真见过她的簪子似的。“诶!你稍等。"他突然出声,紧跟着转身进了里屋,再出来时,手上托着一个细长的盒子。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卡扣,掀了盖子:“姑娘你来看,是这个吗?”阿兰凑身过来,木盒里的东西被布仔细裹着,她伸手拈起一角,刚拨开,那支簪子便忍不住透出了光泽。
“是,正是!“属实是意外之喜,阿兰眼弯成了半月,闪着微芒。她这就把钱袋交出,道:“烦你清点,看看这些可够把它赎回去?”那人却没有立即收钱,而是问着:“你就是它的主人吗?”阿兰点头:“是,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跟了我许多年。”“姑娘把钱收回去吧。"他把钱袋推送回来。阿兰不解,心中有些紧张,面上笑意也跟着消去许多:“这是何意?”那人见她突然换了神色,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惹人误解,急忙摆了笑脸:“姑娘别担心,事情是这样,七个月前有位大人来我们这当铺替你交了赎金,却没把簪子带走,一直在这儿等你来取呢。”“我看看,当时留下的名字是孟"他自顾自翻起簿子来。随后仰头望向她,确定道:“对,是孟文芝,孟大人。”如此熟悉的几个字……
阿兰双眸怔愣,张了张嘴,竞发不出声,也说不出话。寒冬里冻结已久的心口,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裂开了道缝。咔嚓!
一处绽裂,瞬间往处处延伸。
白雪渐渐消融。接着,草木破出土壤,朝天拔节,蜂蝶开始冒头,嗡嗡嘤嘤飞舞着,河水从高山而下,向远处奔涌。都在片刻之间。万物一开始发出声音,便再也止不住了。
“姑娘?”
阿兰被吵得脸色潮红,胸口里种子发芽带来痒意过后,是阵阵热流。她将手抚在胸前,想要压住里面的噪音,那里跳得正厉害。她清了清嗓子,依然不能回神。
本以为,孟文芝只会停在今年那场还算灿烂的春天,没想到她暗自压抑许久,还是没能做到真正逐客。
“是孟大人?”
阿兰肩斜向一边,垂眸呆愣愣地望着盒子里的东西,似是在呓语。“是啊,是孟大人。”那人见她终于肯说话,立即笑着回应。她伸出手,把整支簪子轻轻拿在手里。
上面六片瘦长细腻的兰花瓣,每一瓣,都映着孟文芝的身影。当真要害我这样苦苦记挂着你么!
她盯着他的影子,暗自埋怨,却把簪子握得更紧。眼下生活一切顺利,又总觉空虚,定是日子太过如意,让她多了份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