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虎摇了摇头,阿婆死在夜里,高烧不停,老伴死的又早,无人照看,在第二天才被人发现,而后入土为安了。
“那好,我要去阿贵家看看究竟”。
这病可是会断子绝孙的,要在场人陪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夏虎急了,“城北小兄弟,你可不能一起啊,你要是万一有个意外,慕容府千千万万的人该怎么办?别说我那个妹子,要是慕容老将军有个万一,北方就会乱了!”
无论夏虎如何劝说,两人都无动于衷。
阿贵住在村尾,身体本身就有残疾,天生哑巴,媳妇自然也是哑巴,倒不是说残疾人配残疾人,而是两个不被世界认可的人,在一起找到了彼此存在的意义。
“城北小兄弟哪里人啊”。
“啊?”,夏虎看了一眼男孩,从城北那股神情之中,他便不好再开口。
“没什么,没什么”,夏虎打着马虎眼。
“阿贵,阿贵,快点出来”,夏虎响亮的喊道。
“有点事需要问你们,不要隐瞒,如实的说出来”。
“最近有什么生人找过你吗?”
夏虎笑了笑,“阿贵说,除了村民外,没有人找过他,上一次找他的还是我弟弟夏卫,给他们送饭菜”。
在外面候着的三人不明所以。
小青担忧的看着房间里,不顾夏虎反对,毅然决然的向房间而去,城北也跟了上去,夏虎正在犹豫,可还是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他说了什么?”
知夏从孩子母亲手中接过晕迷不醒的男孩,高烧不退,真是要命的事啊。
阿贵自然知道夏虎这样做的目的,被别人看到,夏虎从他们家出来,其他人怎么看?
这让城北想起了知夏,不免让他触景生情,不断地添柴,就希望那大火再旺点,这样男孩也会好的快点。
这些被小青看在眼中,不由得在心底对这个少年多了好感。
夏虎一直受灾门外,不曾离开半步,阿贵夫妇也一直守在门外,在距离夏虎十几丈的位置上,时不时的就要朝着屋里望去。
小青看了一眼天边,意识到是时候该回去了,猛地一起身,眼花缭乱的倒在城北的怀中,还是城北一路上背着她,才离开阿贵家。
尽管夏虎这个农家汉子目不识丁,也没有多少医理的学问,可知道这水滋养万物,同样的道理,想必也一样滋养人啊。
阿贵家不远,一条小河从上游的江山流下,水清澈甘甜,这条河流经几十个村庄,农村人不讲究。
夏虎不愧是真性情,脱去衣服,一个跃身扑了进去,在水中不断冲洗着,迎接从上游而下的河水。
岸上,城北扭头看了一眼小青,可始终会觉得不好意思,摇了摇手,“夏虎哥,我就不下去了”。
城北知道为什么夏虎执意要他下来洗一遭,连忙招手,“夏虎哥,我和小青还是回去洗洗吧”。
夏卫还躺在床上,嫂子将饭菜端在男孩床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这下才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不再嘴硬,喊着男人天,男人地了。
“那城北和小青姑娘呢?”,女人问道。
说完,男人朝着卧房而去,女人叫住了她,目光之中带着严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完男人的话,女人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小青和城北两都是顶好的人,哪天别忘了请人家喝顿酒”。
男人趴在床上沉沉睡去,直到下午,男人也没有醒来。
小青睡了美美一觉。
杜宣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女儿,也不免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可慕容府之中就不太安稳了些。
虽然这事与他素无关系,可又哪是他一张嘴能说得清这里面的关系?
慕容王府,一向宅心仁厚,但慕容将军恨不得将这小子大卸八块,将脑袋挂在三军之上,可这府中之事他是从不过问的,只由女儿李氏与女儿慕容兰看着办了。
城北躺在干草之上,嘴中夹着一根稻草,望着屋檐的房梁,嘴中吹着口哨,好不快哉!
门外传来下人们苦苦的哀求之声,而这府中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慕容兰,他不知道她是来落井下石,还是来执行所谓的家法,亦或者宣布对他的惩罚,对此他都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