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病可有好些？”
“已经好多了。”
华阳郡主不再问，她欲往里走，旁边的高柔瞧了一眼文瑶，却不肯再跟进去了。
“郡主快回去吧，我就送到这儿了。”
今日华阳郡主出宫头一件事便是去找了高柔，高家如今获罪，所有人对高家所行之事唾骂不已，但两人是自小长大的情谊，不会因此而生分。华阳郡主甚至担心高柔会想不开，故而带她回王府，眼下见她要走，急忙拉住她：“柔姐姐别走。”
高柔瞧着清瘦憔悴了不少，言语也听来很是落寞：“你我之间不该再如此亲近，会给郡主带来不好的影响。”
华阳郡主道：“我一点也不在意！何况这也没有外人看见。”高柔目光若有似无看向文瑶，“还是不要了。”文瑶对那眼神感到莫名其妙，是觉得她会是个多嘴多舌给华阳郡主带来不好影响的人？
她压根没兴趣管，转身进了王府。
华阳郡主见文瑶进去，想起上回在东宫阻拦自己，心里莫名不觉得她会是那样刻毒的人。
她重新牵回高柔的手，“你是本郡主的姐姐，没人敢说什么的。”高柔心里自然是想进王府的，高家如今倒了，她们很快就要搬出府，她当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
今日华阳郡主肯来找她，她心里忽然又觉得有些希望。毕竟辰王府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姨母还是王妃，无论如何都不会撇下自己不管的。
她还能有个好的将来。
华阳郡主拖着她不许走，她半推半就，已经要跟着进去了，不想辰王妃身边的嬷嬷突然出来了。
那嬷嬷先是笑意满脸：“郡主快些进去，王妃等着您呢！”随后却对向高柔时，却敛了笑容：“时候也不早了，表小姐也早些回去吧。”
说着便让马车掉了头。
高柔脸色僵硬至极，再不多留片刻，尴尬回了马车。老皇帝虽免了高家上下的罪，但抄家是避免不了的，徐氏已无颜面再留下，准备动身离开。
高柔本以为只是要搬出府邸，不料听见要搬离京城，有些慌了：“娘，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圣上也没有要处置所有人，我们为什么要搬离京城！若实在不行，姨母还是堂堂的王妃，我们可以去求求姨母。”徐氏冷笑了一声，很现实地告诉她：“咱们如今一无所有，你姨母不会与咱们来往，我们便是攀上去也没有好脸色。圣上虽未牵连，可高家出了这等事，谁人会与咱们来往？这京中咱们还能如何继续待下去？”“你叔父在泽州置办过房子，也有良田商铺，你若再嫁个好人家，够我们下半辈子过活。”
听见要在泽州嫁人，高柔哭得眼睛红肿：“娘，我不想去泽州，也不想下半辈子都在那样的地方！”
昔日被数家郎君视为云端的贵女，一朝跌落谷底，还要嫁一个身份低下的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徐氏见女儿哭得厉害，心痛不已，将她抱在怀里：“你是娘一点点教养出来的，以往这京城哪家贵人不来求娶你？你本该是配得上这京城里最尊贵的人。她轻抚着女儿的发丝，目光里满是不甘心。“如今咱们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你可还记得江家夫人先前与你参提过亲事？”
高柔没明白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徐氏道：“江夫人素来性子和善，娘临行前去求见她一面，她不会不答应。”
高柔难过道：“可见一面有什么用，江家如何会帮我们？”“傻孩子，江家不同往日，江父是太子近臣，那江淮之与世子关系亲厚，如此两代君王，江家将来势不可挡。你便是进府为妾，也好过将来你嫁个不知名的人强。”
听见是要自己当妾，高柔内心是抗拒的，她不愿意。徐氏岂能看不出来，但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安慰道：“江夫人是个好相与的，她并不插手内院之事，全由大儿媳妇管理。你若能进江府，早日生下一儿半女，在江府未必没有话语权。娘都随了你的意，你还想留在京城，娘自替你安排，若不想咱们明日便离开京城。”
高柔沉默了许久，终于认清了事实。
她无法接受自己远离京城，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嫁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娘，我想留在京城。”
徐氏笑了，重新将女儿抱在怀里：“这就对了，过两日江府宴会，娘一定让你去。”
文瑶近几日在江府来回跑有些累，故而回来便歇下，只要没什么事，她根本不想魏璟那儿去。
玉白来了两三次，她都推脱了。
没什么好见的，他这会儿没病没痛，她若凑上去，便是上赶着把自己送过去。
文瑶一早出了府，急急去拿云初送来的书信。她进宫之前送了封信回泽州，如今正好看看有没有师父的消息。
毫无意外，师父仍然没有回泽州。
若是以往师父不会离开这么久不回去，也不会这么久不给她送个信，定然是出什么事了。
而除了师父被人发现以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可能。文瑶前脚刚回到王府，魏璟也从宫里回来，她远远地给他行礼，然后回了房。
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
魏璟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