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是啊,也忒胡闹了,后来我特意炖了只鸡,提了些东西,上门看了看房先生,好在也没有大碍。”这些事情,丈夫也从没跟她说过,长孙嫣摸着心口,眸色微动:“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
七月,唐以秦王李世民为元帅率军予以抗击,进驻于高塘城。这两地沿泾河相望,相隔一百来里地,兵法说日行三百里,必阙上将军,这一百来里地怎么也要走半日时间,算是个安全距离。只是西秦军队十分积极,薛举更是数次亲自来城下叫阵。事出反常必有妖,李世民直觉不对,一直按兵不出。这日他收到长安来信,以为是父亲询问战况的,却不想一拆开,竟是妻子的信。
他乐得不行,把信看了好几遍,又特意把内兄叫来,扒开衣领向他炫耀:“你瞧,这是嫣儿给我做的里衣,她说如今天热,她用了这种轻薄的料子给我做里衣,再套上盔甲,就不会那么热了!”
长孙无忌翻了个白眼:“裴相的外甥女没给你做吗?干嘛还劳累我妹妹?我妹妹还怀着孕呢!”
李世民讪笑:“她做的哪能穿啊,还没有嫣儿做的万分之一好呢。况且这都是嫣儿对我的一片心意嘛。”
长孙无忌就冷哼:“我妹妹一片痴心,真是喂了狗了!”李世民只做听不见,继续翻娘子寄来的包裹:“你瞧,这里还有两包药材,嫣儿说她查了书,说夏日行军容易中暑,爱发疫病,特意从司药局要了些司以消暑解热和预防疫病的药材,叫咱们在军中伙房煮了水,给将士们分着喝了。“行,”长孙无忌应下,上前要拿药材走。李世民忙阻止他:“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个,是别的事情。”“啊?"长孙无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世民对内兄分析战局:“薛举大军一路连胜,原应气势如虹,但这几次薛举挑战,我观其形势,急躁有余,恐有埋伏。我派了几次探子去,都没探出仁么结果,我这几日一直琢磨此事,你来看,”他指着地图:“这里有一条小路,我们从这里绕过去,站在这个山坡上,可以俯瞰到西秦后方的情况,薛举如果有藏后手,藏在这里会比较合适。”“我们?"长孙无忌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个我们不会是你和我吧?”“不然呢?"李世民理直气壮:“总不能是老房吧!”老房是个纯文人,毫无战斗力,长孙无忌虽然也不咋地,但好歹自幼也习过武,有两下子功夫。
长孙无忌叹气:“得,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兄弟两个轻装简行,沿着小路即刻出发。
田间地里,夫妇两人正在耕作,妇人耕作累了,坐在地头休息,突然间瞧见了什么,喊他的丈夫:“老头子,你看见没,刚才好像有两个人骑马进水边那片林子了!”
她男人就也抬头望,什么也没有,于是斥道:“定是你瞧错了,那是片十里八乡有名的瘴林子,谁敢进啊!”
妇人得了丈夫训斥,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声言语:“我明明瞧见了呀。”房玄龄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位好友,十分绝望:“所以你们两个走小路去刺探敌情,结果误入了水边的瘴林子,叫里面的蚊子咬了,得了疟疾?”长孙无忌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我们进去就发现不对劲了,那里面蚊子也忒多了,咬了我好几下,等我们出来找人打听,他们见我们跟见了鬼似的,真是倒霉催的!”
房玄龄不管他,摸了摸李世民的额头:“还在发热,无忌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胡闹呢。”
“什么我也就算了,是李二非说那片林子穿过去近,我不放心才陪他过去的!”
长孙无忌表示抗议,他这回可真是一语成谶,舍命陪君子了。李世民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冷一阵热的,好容易缓过来点,就听见俩人斗嘴,他咳了一声,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房玄龄忙问:“怎么样,好点没?”
李世民刚想开口,又觉得不好,推开房玄龄,抱着个桶吐了个天昏地暗。好容易吐完,他自嘲:“嫣儿受过的罪,我也算受过一回了。”长孙无忌立马坐起来,看妹夫吐完一通似乎好点了,又放松下来,得意道:“你这身子骨还没我好呢!”
又挨了老房一记白眼。
房玄龄端了两碗药给两人:“幸而王妃寄了药材来,我都已经煎好了,你俩抓紧喝了,这病可是拖不得的。”
长孙无忌感动的眼泪汪汪:“老房,你真是太好了,我俩得了这种病,你还愿意伺候我们。”
房玄龄又白了他一眼:“下回你俩打架的时候看准点,别误伤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长孙无忌忙说一定。
李世民漱漱口抹了把嘴,把药灌下去,苦的他出牙咧嘴,好半日才缓过来,嘱咐房玄龄:“你跟刘文静说一声,军中事务先让他管着,我跟无忌勘察过了,西秦兵力不弱,恐有十万之数,他们挑战时表现出来的小股军队只怕是引诱我们的。”
“西秦人多粮少,肯定急于速战速决,你叫他和殷开山守城不战,薛举挑战也不要管,把他们拖垮,等我好了再打。”房玄龄一一记下,见二郎又打了个寒战:“是不是冷啊?我把我的被子给你抱过来,你捂捂汗,容易好。”
说罢就要走,李世民又把他拦住:“往长安送信的时候,给王妃也送一封,我跟无忌都病了,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