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雪鸮神识藏得太深,叫不醒,身体逐渐衰败,她有救吗?”
苏微道:“妖和人不一样,藏得深是她对人失去了信任,现在雪鸮妖身边人太多了,找个灵气丰沛的深山老林养着,过个两三百年就自愈了。”对妖来说,两三百年只是寿命的零头。
“那就这样吧。天都快亮了,我还赶着去杀人。"解愠总算是听到了一句准话,苏微这招拿她没用。
虽然早有预料,现在多少放心了。
苏微道:“我这还没完呢,阿典是不是你杀的?”百来年过去,就是养条狗也该有所宠爱,更何况是个人。苏微暗自叹息:苏典若不是人,只是宠物,她反而更愿意出手报复,偏偏是个有智识的蠢人。
直到最后,解愠也没想过自己吃了苏典有什么错,并且越发理足气壮了,当然不会承认,十成十地狡黠:“这不是姬彩的错吗?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杀他报复。”
苏微抓住了解愠微小的口误:“你打算现在就杀姬彩了?刚才还说只杀他身边人。”
解愠眨眨眼:“这不是你想吗?你要是真动手了,看在蜘蛛……师傅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对外说是谁杀的姬彩。”
苏微大笑,拎起酒壶仰头饮尽:“好吧,现在酒宴真的结束了。”苏微站起来,成欢作为主家也站直相送:“这就走了?今晚不用在这休息,直接传送阵回北州吧。”
“回家的路我闭着眼都不会走错,不必送了。“苏微丢开酒壶,抬手一招,无论是解愠跟前的、还是成欢袖里藏着的明珠都如雏鸟归巢,即刻融回苏微周身灵气。
解愠坐着没动,自顾自地说:“蜘蛛和螳螂是不一样的,所以阿娘飞升了我也不怎么在意,反正早晚有一天能见面的。但蜘蛛是会养小孩的,你有空的话,还是去看一眼师傅。她会想你的。”
有句难听的解愠还没说出口:人修能飞升的,百万里挑一,苏微还真未必好运。
苏微脚下一顿,眨眼间已经消失在门后雨幕中。以在场修士的修为,捕捉不了苏微的动向,又有雨水干扰,看不出她到底往哪里去了。
何清道:“她会去的。”
解愠道:“你怎么知道?”
何清虽然不了解苏微,但她深知蛛长老的本性:“蛛长老今天就是为了苏微才心情不好,只要蛛长老想见她,苏微躲不开的。”谁能在蜘蛛洞里避开蜘蛛丝?
即使是洞里长大的人也不行。
作为合欢宗宗主,成欢关切妖修的体验:“解愠你吃饱了吗?可以再叫人给你上一桌菜,千万不要客气饿着自己。”解愠没想过饿着自己,她打算吃点更好的:“姬彩在哪里?”成欢手掌摩挲圈椅的扶手,沉吟道:“你真要杀他?”解愠不明白成欢这时候还在废什么话:“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吗?苏典和柳颛的死是姬彩的错,我再去把姬彩吃了栽赃给苏微,苏微为孩子报仇理所应当,事情不就了结了。”
多简单明了的处理办法啊。
尤顼心心动得不得了,鼓动成欢答应:“刚才苏微不是默认了吗,趁他还在合欢宗,我们马上动手。”
成欢却犹豫不决:“人查证的方式很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瞒过去的。人要是死在合欢宗,合欢宗就得对这件事负责。现在不能摆明车马地和中州做对,我是宗主,我要对游历在外的修士负责。”话听到一半,解愠一言不发地撞开门离开,何清着急忙慌得追上去。尤顼冲着成欢翻了个白眼,变成小蛇盘在屋梁上晃荡。因为拿不准苏微的态度,为了不伤及无辜,成欢提前给无为堂的管事们了放假。
当下,无为堂内空空荡荡,留下成欢一人面对残羹冷炙。法决一捏,屋内涤荡一新,更显寂寥。
成欢走向东厢打坐静心。
尤顼到底有点心疼她,探头小声道:“你知道师祖为什么喜欢和妖修做朋友吗?″
成欢沉浸于心,不理外物。
尤顼轻微的嘶声,喃喃自语:“故事听得再多、书读得再多,都不如亲身经历。”
管得住的是下属,不叫朋友。
大
解愠张翅在前面飞,何清在后面追:“解愠!你去哪儿?你别生气,我们聊一聊。”
解愠头也不回,道:“我没生气。”
何清累得够呛:“没生气你飞这么快…你先听我说。师姐她只是有很多顾虑,不是觉得你做错了。”
人话,听得太多是没办法继续做妖的。1
解愠停住,漆黑的双眸盯着下方屋舍:“姬彩是合欢宗的客人,你应该知道合欢宗的客人都会住在哪里吧。”
何清下意识跟随解愠的目光追寻,吞吞吐吐道:“客人都住在下面客堂,大小有百十个院子。我也不清楚他具体会住在哪里。”解愠咧嘴道:“看来我没找错地方,他身上的臭味,我十里开外都嗅见了。”
何清悚然一惊:"你真要杀他?”
解愠停止飞行,任由身体迅速坠地,直到落地前一秒,才足下浮风,缓缓停在屋檐上。
她以齿华螳螂的形态,静静等待,细嗅空气中繁杂的气息,分辨灌入耳中的杂乱细小的动静。
何清晚一步落地,双脚踩在琉璃瓦上,轻盈如叶。虽然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