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赞同,但她也不敢打搅解愠的计划。
只是有点头疼等会儿可能造成的损耗。
客堂这一片的房屋重建的次数最少,早八百年就建在这儿了,当时用的是当时最好的料子,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找到一样的。就在何清胡思乱想的期间,解愠大致锁定了目标所在,示意何清晚点再跟上,她张翅慢慢飞向百米外的一栋小楼。
修士对灵气的波动很敏感,所以不能御风,只用翅膀飞,就当自己和普通的飞虫一样,弱小、无辜、再发出一点儿振翅声。姬彩身体太弱,气息也微小,半夜三更一人在楼上,多半是在睡觉。他最好抓又跑不远,所以可以暂时不用管他。
解愠慢慢绕着小楼飞啊飞、找啊找,第三圈的时候终于惊动了屋内值守的修士。
灰袍修士闪身出屋,正正好和解愠对上眼。果然是白日里站出来为姬彩张目的化神期管事。解愠放出神识,在他颅内传话:“安静点,我可以给你机会考虑要不要打,先说明白,你放弃上面那个人现在逃跑,你可以活。不然,我可不是吃素的。"<1
眨眼间,解愠已经停在灰袍修士的耳边,动了动口器。本该极为微小的动静,在化神期修士的耳中宛如雷鸣。
灰袍修士闭了闭眼,这几乎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问题。同境界修为的妖修和人修之间的差距、能调动的灵气量、以及恢复的速度,都堪称云泥之别。
况且,人修不一定以战技为长,而妖大多数生来就会狩猎。可是,人生在世,难免就要有家累牵挂。他可以凭借修为就此在南州销声匿迹,亲朋好友都在九州境内生活,避不开皇族调遣。灰袍修士再看向解愠时,眼神已经变了:“我不可能就这样离开。”话音未落,解愠前足凝聚灵气而成的细针扎向灰袍修士脖颈。灰袍修士拔剑格挡,剑声嗡鸣,震碎了灵针。
不料,细针内里夹杂的一丝浑浊黑液,陡然炸开雾气。灰袍修士经验十足,迅速用灵气屏障笼罩五感。毒素却不为屏障阻挠,直接融入灵气,瞬息间已经混进灰袍修士周身经脉。麻痹感从五体传来,虽不至于动弹不得,反应却大不如前。感官上仿佛笼了一层纱,模模糊糊的,好似醉酒。
解愠乐道:“这种毒效果不强,虽然对苏微无用,但对你还是不错的。”灰袍修士唇舌麻木,适应了片刻才张口:“你不杀我?”解愠围着灰袍修士转了一圈,观察他现在的状态:“我不杀你。姬彩敢打我的主意,我是一定要杀他的,但我不要你的命。你活着回去吧,记得告诉别人,姬彩是因为觊觎妖修,被我报复而死。”话虽怎么说,解愠却没有立刻放人走的意思。她放开神识笼罩周边,在墙角找到了埋头在地上画阵法的何清:“你在这儿干什么?”
何清忙得满头是汗,灵气源源不断从指尖流淌入地面尚未完成的符咒:“我怕你动静闹得太大,到时候惊动巡逻的师长,我没法收场。”阵法算是各类杂学中复杂之最,即使最基础的阵法也需要大量的时间练习,而对于年轻修士来说,经历的时间太少,掌握的技能就蹩脚。解愠耐心等了一会儿,等何清完成了隔音阵法,才使唤道:“屋子里没人了,白天那么多人好像都不住这,楼里就他和姬彩。我现在上去找姬彩,你把那家伙搬上去。”
何清走近戳了戳灰袍修士的手背,却被灰袍修士猛地抽手甩动的衣袖打了一下手指。
显而易见的,灰袍修士目前打不过解愠,但揍何清不在话下。何清叹气道:“这要怎么搬,人都会动,你让他跟着你走不就好了。”“差点忘记了。“解愠逐步拉高身长,比划了一下前足和人小腿的高度,差不多长了才停止。
随后,解愠将前足从灰袍修士的膝盖扎进骨头,沿着小腿骨一扎到底,伴随着沉闷、缓慢的骨裂声,经脉尽数断裂,血先是从膝盖上的伤口冒出,后来改为从脚下的缺口流出,盈满鞋床。
反复一遍,同样解决了灰袍修士的另一条腿。“这样,就可以了。"解愠尝了尝灰袍修士的血液滋味,或许是灰袍修士也与所谓的人皇有那么些血缘关系,味道过得去。见得多了,何清多少对这种场景感到麻木,好声好气地对灰袍修士说:“你应该还能御风逃跑,但我建议你最好是不要这么做,解愠既然说了会放你,就一定会放你离开。”
灰袍修士则是痛得麻木,木着脸看向何清:“随便吧。”何清翻了翻脑子里久远不用的礼仪,冲灰袍修士点点头:“我知道中州那边多少在乎点肌肤接触,我这儿就不上手了,用灵气托你走,你也忍一下别反抗,小螳螂吃饭很快的。”
如此一来,绊脚石就解决了。
解愠兴致冲冲地飞过楼梯,去享用今夜的晚餐。而何清落后一步,灵气成绳,牵着漂浮人踩楼梯上去。“咚、咚、咚……”
姬彩为这不间断的噪音强行从睡梦里叫醒,不耐烦地就要呵骂下人去清一清,他睁开眼,就见床头伏着敲床的霜白螳螂。白日里的水下经历涌上心头,姬彩浑身浸出冷汗,苍白着脸呼救:“阿甲…话未说完,姬彩定睛一看,床前飘着的人半身淌血、不知死活,正是他口中的阿甲。
“阿!”
惊慌失措的叫喊传不出这栋楼。
“不要叫这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