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脸上更热烫。可她偏生出股不服输的劲儿,听晏绪礼这么说,倒像是在小瞧她。尚盈盈一扭身儿,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竟伸手抱起另一只刚开封的酒坛子。
那坛口泥封才拍开,酒香扑鼻。尚盈盈学着晏绪礼方才的模样,仰头就猛灌一囗。
辛辣的烧刀子酒,顺着喉咙眼儿一路烧下去。可她攥着酒坛子的手却没松,梗着雪白脖颈,硬是把那股子辣劲儿给吞咽下去。随后,尚盈盈转了下坛沿儿,又递到晏绪礼唇边。瞧着她这股子虎劲儿,晏绪礼一时间竞忘了言语,只管就着她的手低头啜饮。
这坛酒从尚盈盈唇边沾过,似乎变得格外烈。明明是同一年酿成的酒,这一口却烫得厉害,仿佛连心腔子都跟着烧灼起来。尚盈盈见晏绪礼也饮过,这才松了口气,执拗地说道:“奴婢说了陪您,就是陪您。”
晏绪礼抬眸,深深望着尚盈盈。灯影下她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鲜活得让他心惊。
怎么能这样呢?忒烈性儿了些。
可是…
美,实在太美了。
晏绪礼轻笑一声,抬手接过尚盈盈怀里的酒坛子,放回炕几上。“好,你陪孤。"晏绪礼嗓音低沉下来,故意逗弄道,“等明儿日上三竿,你还醒不了酒,就能名正言顺不当差了,是不是?”尚盈盈撇撇嘴儿,没理会他这句顽笑话,只忽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晏绪礼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前。
“您到底怎么了?“尚盈盈闷闷地问,带着浓重鼻音,“有什么不痛快,您说出来不成么?”
“您自个儿也知道醉酒伤身,还喝得这么急,这不是存心糟践自个儿的身子么?”
晏绪礼顿时哑口无言,可那些父子君臣间的算计提防,如何能对尚盈盈说出口?他的脆弱无助,又如何能叫心爱女子窥见?可她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那股子女儿家的馨香混着酒气,丝丝缕缕往他鼻子里钻。晏绪礼只觉得满腔的郁闷和火气,忽然就换了个燃法儿,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晏绪礼反手搂紧尚盈盈纤腰,含笑哄骗道:“乖,把扣儿松松,孤就说与你听。”
话虽如此,但晏绪礼心里头清楚得很,想着尚盈盈平日脸薄,此刻顶多也就是红着脸啐他一口。他原也只是起了坏心,想瞧瞧她羞窘的可爱模样儿。不成想,怀里的人儿沉默半响,身子微微僵着。就当晏绪礼以为她要作恼的时候,却感觉尚盈盈指尖抬起,竟真的去解自个儿领口下的青绒纽绊。仿佛知晓他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尚盈盈铁了心要哄好他,哪怕是要她做这等羞人的事儿。
尚盈盈解开两粒盘扣,露出底下金鱼闹莲的肚兜。屋里头炭火烧得噼啪作响,映着她脸上红霞更艳。
晏绪礼眼底蓦地发热,喉结狠狠滚动几番。晶莹玉色蓦然闯入眼底,晏绪礼顾不得张口说话,鼻尖便已先贴凑过来,眷恋地逗弄温香。这事儿他本是偷偷做惯了的,可尚盈盈不知晓,只当是头一回。可就是这头一回,她也能为了他,笨拙地凑上前去,带着豁出去的决绝。那股子生涩的羞耻感,从微微颤抖的胸脯前传来,叫尚盈盈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不安地攥着他蟒袍前襟。
她抬起雾蒙蒙的眼,催促道:“奴婢已经照您吩咐做了,您倒是说话儿呀…嗓音儿嗔软,跟刚出屉的糯米糕似的,带着湿漉漉的热气儿。晏绪礼低低笑出声来,赖账没答话,反倒埋得更深了些,鼻尖儿在她心口前轻轻拱了拱,像只撒娇大猫。
肚兜上绣着条小金鱼,眼睛处缀着两颗黑亮的细小珠子,活灵活现的。晏绪礼按捺不住,轻轻在那金鱼眼珠子上舔了一下。“呀!”
尚盈盈低叫一声,浑身都软下来,像被抽走骨头。她猛地抱紧晏绪礼的脖颈,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又羞又气:“您耍赖皮!”“说话不算话,奴婢再不依您了,您也不许再碰奴…尚盈盈忿忿嗔怪,扭着身子要躲。晏绪礼忙扶住她腰肢,方才尝到甜头,叫他食髓知味,这时候又哪里舍得放开。
至于什么太子爷的面子,仿佛也能抛去九霄云外。晏绪礼抵着尚盈盈发顶,像是在斟酌,又像是真的情难自禁。
“有时候还是觉得,自个儿忒孤单了。”
“这皇城里头,连个能说句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对付心软姑娘,这示弱的话再管用不过。
尚盈盈闻言,原本还在他怀里扭捏挣扎的身子,果真一下子就僵住不动,然后又慢慢软和下来。
她就那么乖乖伏在他胸前,任由他滚烫唇舌隔着肚兜绸缎,在她心口前轻轻舔舐、缓缓厮磨。
酥麻震颤的感觉,一阵阵传遍四肢百骸,可尚盈盈却只剩下满满心心疼。仿佛晏绪礼的孤单和不如意,同她有什么干系似的。他很孤独,她得陪着他……这念头一起,就怎么也压不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尚盈盈微微仰起头,眼圈还是红的,眼神却很是清亮。望着晏绪礼那双深邃眼眸,尚盈盈心口发胀,喃喃问道:“太子爷,您想要人陪吗?”
这话问出口,尚盈盈自个儿先红透脸颊。
晏绪礼几乎是立时收紧手臂,心里头大喜过望,强忍着激动“嗯”了一声。只一个字,却低沉沙哑,带着无尽渴望。
“盈盈,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