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过来,他竭力嘶吼出声。
“所有人!回防营地,不要再深入了!!”
可现在想明白,似乎有些为时过晚了?
他在发号施令的同时,行入林间的那些东都骑兵也察觉到了异常。
这树丛之中,哪有什么叛军?
唯有正前方,出现了些散落在地的奇怪物事
有的形如人状,但却小如孩童,有的像是装填的木箱,还有的就像是村户家中的草墩。
正当他们听见王重的呼喊声时,突然一道眩目的火光冲天而起!
紧随其后的是“嗖”的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道火光射入了林间,就落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在火光的映衬下,他们看清了前路上的阻碍。
正中是一尊乌黑的罗汉雕像,观其材质似是木质,可被抹得污秽不堪。
在旁的那些木箱、草墩与之相同,皆被抹上了一层污垢。
下一刻,爆鸣声轰然响起!
轰轰——轰——
火光在夜幕当中极为耀眼,爆炸声同样如此,向前冲锋的叫喊声根本无法将其压下。
就连那些没能撤出火海,被火焰吞噬的叫喊声也被爆鸣一并吞没。
不过几息功夫,便是数十骑东都骑兵,就这样连人带马一同葬身林中。
王重看着林间燃起的烈火,整个人顿时肝胆欲裂。
他本以为管骁是想兵行险道,结果来此的只有那周标一人,并且在其身后的林间,极有可能布满了火药,用作此战第二次威慑。
周标在人群当中不停厮杀,他的笑声越发大了起来,其笑声好若庙宇内的巨钟,将周围的骑兵全数震慑住了。
“王重小儿,我佛慈不慈悲啊!”
王重迅速看向周标所在位置,他口中不停呼喊这回防营地、回防营地。
因为他的担忧,正一点一点地加重
如果今夜山腰、山脚皆为诱敌之策,那管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又扭头看向山腰,此时那边的火光,已是所剩无几。
看着火光闪动的样子,应是一些还在被戏耍的愚人,被叛军在林间逐个击破,死不足惜
他心念至此,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依照刚刚下属所言,无非是有十几骑人马冲出,怎么会至今都还有火光闪动?
王重终于想明白了,管骁将他的部署、谋划,甚至是应对之策全都想到了
他看向周标言道“管骁用你一人换我百人,倒是舍得”
东都骑兵眼中的凶狠肉猪,王重眼中的悍将,如今已是血痕遍布全身,有几处伤势重的地方,更是白骨可见
周标的笑声依旧不止,他拖拽巨斧的同时,抬手揽了下肚皮上被划开的肥肉,笑声更大了。
“咱这一身气力全在这上面了王重!莫要恁多废话,提刀来战!”
王重翻身下马,只是一个箭步就冲向周标而去。
“你们尽快撤离此地,我稍后便到!还是看好东南方向,贼人应是从那袭来!”
待其话语将尽时,突然有人呼喊出声。
“注意!!后方有敌袭!!!”
王重听得此言,出刀都慢了半拍,瞬间就被周标抢得先手。
霎时,巨斧轰砸而下,王重赶忙扭动刀身,强行格挡巨斧带来的威势。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快!
周标嘶吼出声“王重对敌之时,可不该如此分心啊!”
斧面将他手中的长刀一点又一点的向下压去,刀背已经抵在了肩甲之上,可周标的力道依旧不减分毫。
王重只得一脚递出,踹至周标腹部伤口所在,想要以此使得对方卸去几分劲道。
铁靴没入其腹部的瞬间,周标仅仅是面色闪过一瞬的痛楚,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疯狂!
周标将自己的脑袋径直向下砸去,迅速撞在了斧背之上,以此使巨斧再次迸发出惊人的力道。
咔!
王重手中长刀再也经不住巨斧的威压,整个刀身从正中崩碎开来。
随后便是斧面穿过刀刃,直接将其右臂斩落在地!
王重闷哼一声,强忍着痛楚朝左侧泥地翻滚而去,身形腾挪数次便远离周标所在。
本是跑远的几名兵卒,看着他们的主将落至下风,迅速调转马头回援王重。
周标将巨斧随手丢在一侧,整个人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那些个东都守军将王重搀扶而起后,都看向了那头似乎已经力竭的凶狠肉猪。
王重颤声说道“尽快将此人击杀回援营地要快”
他的心绪已经有些杂乱了,只有一点还算清明,眼前之人必须死,不可让其活下来。
将王重掩护好后,在场的东都守军皆是握起手中枪兵,准备一同出手强杀周标。
就在此时,忽有一骑奔袭而至,马背上的少年郎拉起弓弦,看向了王重等人。
他呼喊道“辽城都督在此!尔等休想再向前一步!”
来者,河北辽城都督之子——郑宽。
郑宽振弦右臂一松,一枚箭矢便击射而出,这一箭射向王重右耳。
箭矢从其耳畔位置划过,将其身后一名东都兵卒射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