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走完指引路径,否则将视为治疗规避】
“它不希望我们迷路。”林恩看着脚下那仿若细胞结构一般流动的光脉,低声说。
“它希望我们——按路线走过去。”
“像‘病人’。”
她顿了顿,眼神冷冽:
“像被推着去手术室的那种。”
“对。”司命点头,语气平静。
“越走,它越把我们当作剧本里写好的角色。”
“你走一步,它就为你写一句病程记录。”
“等你到手术台,它就能说:‘我们已观察完毕,请准备开刀’。”
—
就在他们即将转入拐角的一瞬,段行舟忽然轻声道:
“别抬头。”
众人一惊,下意识收回目光。
但司命仍然迅速扫了一眼左侧墙面——
那是一只古旧的圆形摄像头,金属外壳浮雕着咒文,其边缘刻着一圈淡金色的倒转祈祷语,镜头如瞳孔般不断旋转。
不是监控。
是“观察”。
它正在一点点跟随他们的节奏精准转动。
“它在看我们。”段行舟咬着牙,声音压得极低。
“我能感觉到——它像眼睛,有温度。”
“我们已经不是陌生人。”
“我们是——被标记的对象。”
就在那一刻,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
“切——真是烦死了。”
是塞莉安。
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不屑与傲慢,像是一道锋利的银线划过寂静的空气。
身为血族王族,她对被他人束缚本能就有天然的厌恶,
更何况是现在——在这座阴森死寂的秘诡医院里,被广播里一个连“形体”都未现的“规则”下令禁止行动。
“玩这些把戏就能当神?”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走廊尽头那个还在转动的摄像头,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她抬起左手,指节修长,缓缓举起,优雅地对准摄像头——比出一个极具挑衅意味的中指。
她嘴角一抿,轻声嗤笑:
“——你,管得着吗?”
“别——!”司命骤然转身,眼神惊骇,声音陡然拔高!
但已经太迟。
—
那一瞬间,没有预警。
没有警报。
没有声响。
甚至没有红光警示。
只有一种刺入耳膜的“丝绸撕裂”声。
——嗤!
一条极细微,却震撼人心的轨迹划破空气。
如外科手术刀精准切割的音波,宛若某种“规则实体”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执行了判决。
下一秒,鲜血喷涌!
塞莉安的左臂,从肩部齐根斩断!
那一瞬间,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
只是感觉身体左侧猛地一空,紧接着,血液喷薄而出,如泉涌般洒满半条走廊。
断臂在地面上滚了两圈,带着余热与碎肉,撞击声沉闷。
却没等血迹流淌——
一道圣洁的金光从天板直斜而下,毫无情感地将那断肢包裹、吞噬!
嗤!
炽白的火焰瞬间将断肢烧成浓烟,连地砖上的血迹都被一并净化,无声无息地“抹除”。
空气中弥漫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不是血腥味。
不是腐朽。
而是——
焚香与圣油的混合气息。
如弥撒现场,如圣坛献祭。
“她被执行了……‘禁令裁决’。”林恩一字一顿地说,脸色惨白。
“她被系统认定为‘污染患者’,触发术前‘神性净化’。”
林婉清咬牙:“违令者,等同于术区异物。”
“结果就是——被清除。”
—
塞莉安跪倒在地,整条左臂血肉翻涌,残肢蠕动间开始再生。
她是血族,拥有超越常人的再生力。
但此刻,在秘诡领域的压制下,那种生长过程变得缓慢、痛苦,每一寸新生组织都像在与空间本身对抗。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额头冷汗浮现,嘴唇发白。
“我……没想到……”
她低声咬牙,眼神中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惊怒。
她抬头怒视着走廊上方那枚正在旋转的摄像头,语气带着压抑的咆哮:
“它……不是威胁。”
“它是——执行者。”
司命沉声上前,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左手紧贴身体,右手轻轻撑住她未愈的肩。
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抬头。
目光,直视摄像头。
那一眼里,藏着什么?
不是怒火,不是恐惧。
是——赌徒的警告。
所有人都能看见。
那一刻,他眼神里藏着一句未说出口的咒语:
“我在看你。”
—
走廊陷入死寂。
摄像头微微一顿。
然后,它轻轻地,转移视角。
像是在“记录”下这一页剧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