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纸,金銮殿外新换的禁军统领,无不在诉说着雷霆手段。
虽说,时不时总有几只秋后蚂蚱不识时务,偏要在元宵佳节的火树银花里扑腾一一可还未等他们溅起半点水花,御林军的铁靴已碾碎了所有不安分的声响。
宫墙外的雪地上,只馀几道暗红痕迹,很快便被新雪掩得干干净净。
“是,谨遵座师教悔!”
众贡生垂首肃立,将座师的提点牢牢记在心头。
他们来拜访座师,参加座师家中摆下的同年同门宴席,正是为了求教殿试的“秘诀”。
座师虽未多言,亦未明示殿试该如何作答。
但这寥寥数语,却如醍醐灌顶,直指要害。
若非座师提点,他们或许仍执迷于殿试文章需得朴实无华、内容扎实,不可卖弄聪明。
徜若如此,待到殿试之上,面对天子垂询,他们难免为争三甲之位而心急,洋洋洒洒写下一篇辞藻华丽、堆砌典故的锦绣文章!
那才是真正的糟糕一一!
直接在殿试里面垫底不说甚至遭到皇帝厌恶、冷待,在大周朝堂上再不得寸进!
唐门的谢师宴,直至月影西斜,仍未散尽。
“座师,学生敬您一杯!”
“江兄,他日青云直上,可莫忘了提携小弟!”
“诸兄,今日同窗之谊,来日朝堂之上,还望彼此照拂!”
江行舟含笑。
他日后步入三省六部,不可能事必躬亲。
手下身边,定然要一群亲信可靠之人,在朝野各部门、甚至地方各道皆要有人。
筹交错间,众贡生轮番向座师敬酒,又彼此推杯换盏,直至醉眼朦胧,步履购,方才三三两两告辞而去。
今朝考中贡士,正是春风得意时。
有人高谈阔论,有人醉态可掬,三五成群,踏着月色归去。
江行舟回到不远处的薛国公府时,已是夜阑更深,辞别众人。
“江兄,告辞!”
顾知勉等人醉意然,相携着往状元楼方向而去,笑声在寂静的街巷中飘荡,渐渐消散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