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凝成哀嚎鬼面——那是百年来被阵法吞噬的冤魂,此刻在雷光中具象嘶鸣。
各门各派的主脉长老皆面色剧变,只觉心口被无形之手压住,连魂识运转都缓了半拍。
“立阵.他竟以魂图为基,要锁拿整座京城?!”
尚未反应过来,第二重魂压,又临!
五行雷轨于空中缓缓旋转,彼此之间竟开始连接交汇,宛若构成一座倒挂天地的雷阵。
“这是……雷魂锁界?”一名术理大师喃喃。
那一瞬,整个京畿的天空都仿佛倾斜了,云卷如幕,电啸如刀。
高阶武者纷纷跪倒,许多低阶武者更是当场吐血,识海震荡,元神不稳。
第三重魂压,破!
雷阵中央,一道淡金色的雷痕,缓缓从楚宁背后的魂图核心裂开,犹如一口“问罪之钟”被彻底敲响。
“咚!”
那声音,不在耳中。
在识海。
在心念。
在每一个武者的灵魂根基上,重重炸开。
皇宫,天极殿尚未开朝,晨钟未鸣,金阙之巅却已先起异象。
云海翻涌,雷图如幕,倒映在大殿金瓦之上,照得满殿金光失色。
魂压轰然落下,连御阶之上的鎏金瑞兽也泛出裂纹,气机震荡,如有战鼓擂心。
端王破殿而入,未行朝礼,便直趋中庭,袍角飞扬,雷光在他眼中隐现:
“急启镇国防护阵!”
话音未落,殿中群臣纷纷起身,或惊或惧。
“防护阵?为何!?”
“谁敢擅压金阙?”
“莫非是那武侯府的楚宁……他竟——来了?”
端王怀中龙纹玉符“咔“地裂开细纹,他猛踹传令官:
“开阵!否则未等楚宁破门,这满殿贵人先要被魂压碾成肉泥!”
鎏金殿柱上盘龙目珠“噗“地爆裂,石屑混着金粉簌簌落下。
轰然之间,一道雷脉震入殿中,众臣魂轮齐颤。
一名六品武者大理寺卿忽地闷哼一声,面色苍白,竟当场跪倒,直喘粗气:
“我……我压不住魂轮了!”
紧接着,数名修为较弱的文官魂光浮乱,低阶武臣手扶御柱,强撑不倒,满殿之中,原本高坐的百官,纷纷低头、噤声。
——魂压未问阶位,连帝前重臣,也如蝼蚁。
尚书台首座、礼部尚书燕长君强撑起身,脸色苍白,袖中手指微颤,却故作镇定:
“楚宁……不是已暂时安置在北境?雷魂既现,难道——朝中情报有误?”
端王冷声答道:
“不是情报有误。”
“是朝廷派出的‘试刀石’,都撑不到他出刀。”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大殿之外,雷光未散,天色如血。
太傅胡景山厉声开口:
“一介武者,便敢魂图压境,扰我帝都,这是否已成逼宫之意?”
此时,最古老的帝师徐云缓缓睁眼,雷光在他瞳中倒映。
他开口,语气沉定,却震耳如雷:
“非逼宫。”
“是——问天。”
群臣惊愕。
“魂轮自成,魂图凝空,不为权、不为位、不为敌。”
“他来,只为一个誓。”
“他要问的,不是天子之命,不是朝纲之理。”
“他问的是——京中地牢,可还有一个人活着。”
此言落地,端王背脊骤冷,袖中浮汗。
满殿官员皆变色,有人低语:
“竟真是……为那谢明璃?!”
就在这时,一道更重的魂压再度落下,殿顶玉瓦震颤,魂光直贯人心。
一名曾参与定罪谢家的刑部侍郎脸色骤变,魂识震荡间,喃喃低语:
“若谢家真清……那我们岂不是……”
他未说完,忽地脸色惨白,魂海一震,口吐鲜血,踉跄坐倒。
他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已有数位老臣避他如瘟。
——内耗已起,怕与他共背旧案之人太多。
殿内再无人发言。
他们怕了,不是怕楚宁,而是怕——自己曾站在“错的那一边”。
“荒唐!”有人试图掩盖惧意而怒喝,“难道为一女子,便可直踏帝都,魂压金阙台?律法何在?君威何存!”
徐云缓缓仰头,看向那魂图上的雷光:
“你们可以不在意。”
“但这片天,已经回应他了。”
话音刚落,殿外雷声陡炸,仿佛整座天极殿都被问诛之音震得微微一沉。
端王再不迟疑,厉声道:
“调权印,强启防御阵!”
金甲禁卫疾步奉上古铜印玺,镇国之印符光燃起,一道苍蓝魂线冲天而起,直指魂图。
九根玄铁阵柱破土而出,柱身缠绕的锁龙链哗啦绷直,喷涌的蓝光结成巨网。
网上浮凸无数痛哭的魂脸——分明是用罪臣魂魄炼成的镇国防御阵。
阵成一刻,端王低声传音,眼中浮出一抹寒意:
“即刻调羽林卫,六门封闭,寸步不入。”
羽林卫封门之令,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