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之人,他的这双儿女,便是我的儿女。“宋澜再次朝荣华县主叩首。
荣华县主终是听明白了,想到儿子险些命丧战场,是那殷执豁出性命所救,她心头惊颤,却也为之动容,她沉吟片刻,不说认与不认,只又缓声问道:″那殷家媳妇呢?”
宋澜长处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一开口,那语调极为深沉,“自戕了。“怎…怎舍得呢?"荣华公主看着地上那两个孩童,心中不解,且尤为大震。宋澜朝身侧两子看去一眼,并未过多解释,只深吸一口气,再次朝上叩首,“还望母亲莫怪,日后我宋澜定会视此二子为己出,将其更名换姓,过于我宋家族谱,落于我宋澜名下。”
“可若是如此,那你的婚事该当如何?“荣华县主眉心紧蹙,她虽是感激那殷执,可到底自己的孩儿才是最重要的,她不介意宋家多两个吃饭的人,也不在意旁人说何闲话,却是不允宋澜的婚事被耽搁下去。这可是她头一个豁了性命生出的孩子,也是她亲自喂养长大的孩子,她如何愿意让他受半分委屈。
“你可知,你乃宋家长子,一言一行皆关乎宋家门楣,婚配岂是儿戏,如今朝中多少人家盯着宋家这门亲事,就连宫中也在与我书信问及你婚事,你若执意将这孩子带在身侧,那些高门贵秀谁还愿嫁你为妻?”荣华县主已是头痛难忍,她双眉紧蹙,抬手撑在额头上,言语中带着威压。宋澜却依旧不松口,“儿为武将,终年征战在外,刀剑无眼,生死难料,若无人愿嫁,儿亦不会强求,便是我只身一人带着这双儿女,也可坦然过活。”说罢,宋澜缓缓起身,将那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也一并拉起,他面上肃冷渐缓,坐在椅上,示意那随从将孩子们又带了下去。宋濯听至此,也起身朝荣华县主行礼告退。宋滢还想留着继续听,可她也看出,母亲是要与长兄单独说话,连二兄都要离开,她留着实在不合适,这便也只好悻悻离去。临出门前,荣华县主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朝她看了一眼,宋滢回了个用力闭嘴的表情,便赶忙跑出了屋。
宋滢没有回自己院中,而是一路往侯府西侧跑去。幽竹院里,秀兰正在草棚下煮粥。
昨晚熬了将近一宿,饶是今日补了半日的觉,安安起来做午饭,昏昏沉沉中一头敲在了灶台上,幸好未曾破皮,却是起了一个骇人的鼓包。秀兰没辙,只好自己爬起来做,午膳与晚膳皆是她来做的,结果这粥刚熬好,还未来及端回屋内,便听到有人叫门。“怎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宋滢看她一眼,便要风风火火朝屋里跑。秀兰赶忙将她叫住,“三娘子,莫要往里去,柳娘子昨晚起了高热,正在养病。”
宋滢闻言,脚下顿住,“可退了热?”
秀兰点头,“退了,只是尚无精神,还在睡着。”宋滢今日已是憋了一肚子话没地方吐,这要是让她再回去,岂不是得活活憋死。
思来想去,她如今已是长大,连郎中都说她比寻常小娘子身体还要硬朗,不怕这些病,再说连秀兰都没事,她也不会有事。宋滢咬咬牙,掏出帕子掩住口鼻,又提步跑进屋去。安安正趴在桌上休息,两人看到对方,皆是吓了一跳。安安忙起身行了一礼,宋滢随意摆了摆手,便来到床边坐下。柳惜瑶其实也未曾睡着,只是身体沉困,才会在床上歇着。她便慢慢撑坐起身,稍微将头偏去一旁,哑着嗓道:“三娘子如何来了?”宋滢知她得病,却没想是个这般病恹恹模样,心头一紧,便将火气洒在那正端着碗粥走进屋的秀兰身上,“就一碗清粥能吃饱么,你没看她都病成什么样了,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娘子的?”
秀兰欲哭无泪,低声辩解道:“奴婢是荣喜院的,是县主叫奴婢来看住柳娘子而已,那安安才是柳娘子的婢子。”
“安安是个傻的,你也傻啊?"宋滢没想到她还敢反驳她,当即气得叉腰,“让你看住她,便是要你将她照顾好了,她要是有个好歹来,你还如何看,怎么看?”
连珠炮似的责备,让秀兰哑口无言。
安安则在一旁嘀咕了一句,“我不傻。”
“还不傻?"宋滢又朝她看来,“下次在遇见这种事,去我院里寻我,听到了没有?″
柳惜瑶叹了口气,轻轻去拉宋滢衣袖,“不怪秀兰,是她昨夜一宿未眠,照顾得我,还有安安……
她轻咳两声,继续道:“今日是二公子弱冠礼,如此重要之日,她们不敢去扰你,且万一让县主得知……吃…”
提起母亲,宋滢心头那些话又要呼之欲出,她挥了挥手,让那二人去院里候着,便又连忙坐在床边,兴奋地望着柳惜瑶道:“你的好日子要来啦!”柳惜瑶端着粥碗,不解蹙眉。
“我兄长回来了。“宋滢眉飞色舞道,“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兄长最疼我,且我母亲也最是听他的话,但凡我去求兄长,他必定愿意替你求情!”说着,她拍在心口处拍了两下,“总之,这一次你交给我,不会再有差错了!”
柳惜瑶搁下粥碗,合眼长出一口气,“那便好…便好……宋滢心里太过高兴,忍不住又朝她身侧挪近,随后压低声道:“我兄长有儿女了。”
柳惜瑶对侯府那位大公子的事没有兴趣,但也知他尚未娶亲,便以为是那妾室,或是通房所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