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松说好,沈禾笑容有些惆怅:“我喜欢爹爹那样的男子。”“爹爹性情温和,为人重情重义,赚的钱也够我们一家花用,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男子!”
季松有些失神,一时间分不清沈禾此话是真是假。是,沈长生外貌清俊、脾性温和、对家小也很是爱护,一生只有夫人一位女人;但他只是个商人,虽说赚钱不少,但每每折戟在权力面前,无论是季松、谭韬、还是别人,都要抢走他视若珍宝的女儿。如是想着,季松愣愣问:“苗苗……你不喜欢大权在握的男人?”“也不算,"沈禾顿了顿,神情有些惆怅:“倘若身居高位,定然有许多人、许多事去找他,那他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许多人…是怕他有别的女人么?
季松心头一跳,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惆怅。
也是,男人但凡身居高位,身边总少不了一些莺莺燕燕,贤妻美妾左拥右抱。
只是他的苗苗不喜欢。倘若他有了别的女人,恐怕他再不会如现在这样环着他脖颈撒娇。
为一个苗苗,放弃许多的莺莺燕燕,值得么?季松久久不语,沈禾有些疑惑,放下手臂轻声问:“子劲,你怎么了?”季松回过神来,见沈禾放下了胳膊,忽然觉出些害怕来,忙伸手将她抱的更紧:"苗苗,我答应你,以后不碰别的女人。”沈禾先是错愕,随即笑了:“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他身居高位,定然日理万机,没时间陪伴家人。”
沈禾没想到季松会想到这里,更没想到季松会说出如此承诺。毕竟她爹爹那样的人凤毛麟角,男人大多好色;她又是高嫁,更不敢奢望太多。
何况沈禾是个短寿的命,或许只有二三年的寿命,她死后,季松难道还能做鳏夫么?
话虽如此,可季松说不碰其余女人,沈禾还是有些欢喜。虽说一时的甜言蜜语,大抵会消磨于时光之中;但她命短,想来见不到那一天。
不过沈禾心中仍有些担忧。她微微眨眼,定定望着季松眼睛:“子劲,你为何娶我?”
她声音柔柔的,像水波里的荐草,不着痕迹地游到季松心中,根深蒂固地盘踞其上,令他再也逃不脱。
也不想逃。
寒凉的秋风中,他箭如流星,深深钉在车厢中。她出了车厢,没有疾言厉色地痛骂他们的抢劫行径,反倒心平气和地言明利害,又拿出货物来安抚他们,这般威逼利诱,这般真知灼见。这般…动人心弦。
那时候他离她很远,看不清她面容身形,只知道她是位女子。是他的红拂女。
彼时季松打定主意要留下她,想着日后赴任,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在身边,免得他一人孤苦伶仃。
看清楚她面容,季松喜悦更胜,留下她的欲望越发强烈,但还记得自己公务在身,将她轻轻放走。
后来知道她是沈长好的侄女,美妾变成了贤妻,他全无一丝一毫的勉强,反倒觉得这是天赐良缘。
思及此,季松笑笑:“我家苗苗聪明勇敢,我一见倾心。”“只是如此?"沈禾也笑:“一点没有别的缘由?”别的缘由?
自然有的。
他要回京,要借着她的天姿国色,给自己安上洗心革面、浪子回头的名号。但这事不能让沈禾知道一一
她心思敏感细腻,上次他要把自己身家送她,她便多想了许多,唯恐他是利用她。
此番他明明白白说自己是利用她,再加上高低悬殊的家世,她恐怕再不会如今日这般抱着他,恐怕再不会毫无顾忌地撒娇。季松不愿意她忧虑太多。
如是想着,季松面上带了尴尬。他红着脸,声音低且轻悄,像是犯了什么大错:“我……”
“苗苗好看,我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就来求娶了。”说着大手摁住沈禾腰肢,底气不足地告罪讨好:“苗苗……不要生气,好不好?”
见色起意。
听到这个回复,沈禾并不觉得惊讶;季松突如其来的紧张,沈禾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玩笑:“只是如此?”
“子劲,倘若你有别的原因,我也不会介意。”不会介意么?
季松心头一动,但沈禾敏感多思……
季松喉头滚动几下,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没有。”“还能有什么心思?是我见色起意,仅此而已。”沈禾心头那点感动悉数退却一-因着季松承诺只她一人而生的感动。这件事都瞒着她,他那句承诺,又有几分真心呢?心头有些许失落,悉数落尽季松眼中,他心头一紧,唯恐她看出什么,连忙开口询问:“苗苗……不开心?”
“没有,"沈禾轻笑,并未将心事告知,只叹气道:“说起来,老师曾经说过,李唐和之前的人们席地而坐,我有些向往,可惜家中没有那样的家具。”“这有什么,"见沈禾没有多想,季松放下心来:“咱们自己弄,我明天就找人去做。”
沈禾没想到季松这般雷厉风行,一时愣住,片刻后笑了:“好。”罢了,左右她没有几年的寿命,以后与季松相敬如宾,她死之后,想来他也会好生照拂她的家人。
如此,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