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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带(2 / 4)

,"季松眼都没抬:“把梁妈妈叫过来,让她抱着妹妹,和你们一起走。”

“哎,这就去,"俩孩子神采飞扬,赛跑似的跑出去,又一人拽着一条胳膊,把梁妈妈拽了过来。

几人离开,院子一时间恢复寂静。

光斑落在棋盘上,棋子润润地闪着光,沈禾立刻没了接着对弈的心情一一她下不赢啊。

想着将手臂放到了棋盘上,貌似不经意地一挥一一袖子便将几颗棋子挥落到了地上。

“真是不巧,“沈禾故作苦恼,一面拉着袖子捡棋子,一面小声嘟囔:“可惜了,这句残棋没法儿下了。”

“也不难,"季松朝她伏着上身低声道:“我记着棋局呢,再摆回去就是了。沈禾捡棋子的动作一顿,又轻声问:“咱们商量个事,我要是输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季松棋艺不错,她绝对下不赢;与其费尽力气还赢不了,不如干脆玩个文字游戏,趁着季松没反应过来坑坑他。

“那不行,"季松笑着整理衣袖:“你倒是赢不了,但我陪你下棋的时候也不多,下回你再有想法,恰巧我不在,你又要怎么办?”沈禾掀了掀眼皮,将手头棋子分成黑白两份,放进了各自的旗盒里头:“之前你让我帮大嫂打的头面,前几天敏敏说打好了,我想着去取回来,也免得你一直挂念。”

“…我又没有拘着你的行动,想去哪里了,直接带人去也就行了,“季松哭笑不得:“原先是咱们新婚燕尔,四处跑总不太好,这才没提这事。”沈禾低头,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放回相应的旗盒里:“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我也不敢提啊。”

“一入侯门深似海?难不成,你还有一位萧郎….”沈禾抬眼瞪他,季松笑着同她一起捡棋子:“说起来,我一直想和你去看看爹,可惜时间上一直有些不合适。”

沈禾想了想才知道季松口中的爹是沈长生。她登时抬起头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哪天都合适。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一”季松眼睛黑漆漆的,沈禾悻悻闭了嘴:“你安排就好。”“不是拦着你,"季松自她手中接过黑子放好:“先前我私下见过皇帝,我俩谈得还算开心,他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就给爹要了一副冠带。”沈禾惊大了眼睛。

“我私底下见的嘛,旁人不知道,否则那群御史闻着味儿就咬过来了,“棋子放下时细碎的响,季松又道:“是六品的冠带,前天有人给我传了信,就这几天的事。”

“我想着,等东西送过去了,我再带你过去,权当是为爹贺喜了。”言罢满脸得意,却见沈禾眉头渐渐蹙起,最后叹了口气:“子劲,你这样做不好。”

季松没料到她是这副反应,一时有些不解:“哪里不好?”沈禾沉声道:“冠带是朝廷公器,怎能轻易予人?”冠带是帽子与腰带。由于礼制严苛,各色官员庶人的衣着都有很多规定,因此此处的冠带也指官服与官身。

商人讨副冠带也并不罕见,通常是为官府办事,或者出钱粮赈济灾情,是所谓冠带荣身。

但沈长生一来不为朝廷办事,二来家业也不大,虽然平素没少修桥铺路,但多是在老家,远远到不了冠带荣身的地步。这副冠带,分明是季松趁着自己的身份与皇帝的喜爱,生生讨要出来的。季松抬头。他缓缓靠坐在椅背上,轻轻笑了。光斑落在他身上,他衣襟深深浅浅的绿,倒是别有一番气度在。季松道:“区区一副六品的冠带,那又算得了什么?”区区一副六品的冠带。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沈禾撇嘴:“知县才七品,当年我伯父也只是五品的郎中。”知县也不全是七品,比如京城所在的大、宛、江、上四京县的知县是正六品。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季松只是笑:“你身边这个还五品呢,也没见你多在乎。”

沈禾一时认真起来,似乎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季松又道:“说来,锦衣卫直达天听,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五品官就能碰的。”“再者说了,一副冠带而已,又没实权。”“俸禄更不用说了,本朝俸禄本来就薄,还不知道会不会折合成宝钞那种废纸。″

“就这么个有名无实的东西,也值得你这样如临大敌?”“真要是这么看重那个六品冠带,呐,"季松扬了扬头:“这有个实打实的五品,俸禄都是白米,快过来瞧瞧是不是多长了一只眼睛。”国库嘛,钱总是不够花的。既不能少了皇帝王爷们的开销,又不能削了行军打仗的花用,那钱…自然就省在了官员的俸禄上。倘若有点良心呢,那就发成银米;倘若缺点德呢,就换成胡椒一类的东西让官员自行换钱;倘若缺了大德,那干脆发成擦屁股都嫌硬的宝钞。不过官员也有亲疏之别,锦衣卫这种皇帝爪牙待遇自然不错,俸禄从来都是白米。

有这么一层缘由在,沈禾不由笑了。她抿嘴偏过头去,季松正经起来,正襟危坐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怕有人弹劾我要官。”“但多少人眼皮子浅,就盯着那身皮看呢,有了这副冠带,爹日后能少多少麻烦?″

“何况你是我的夫人,爹有了官身,彼此面上都好看。”这分析鞭辟入里,沈禾无可反驳;又见季松满脸的不在乎,她讷讷问:“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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