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
他早就和沈长好说好了,要帮沈长生弄个官身过来。只是原先没计划这么快。此番急急忙忙地讨了冠带,无非是前几日她说了,她喜欢沈长生那样的男子,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季松哪敢怠慢呢?当下季松笑:“我是爹的儿子,自当孝敬父亲。”沈禾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一一
当真是个孝子,就是他生父还在冰山雪地的地方窝着呢。想着沈禾又笑:“那我今天……能不能去找朋友?”“随你,"季松很是好脾气:“需要我陪你去么?”沈禾摇头。
沈禾去荣宝轩见到李敏时,李敏正忙着低头画草图一一李敏出身珠宝世家嘛,自小见多了金银珠宝,寻常样式入不了她的眼,她喜欢自己鼓捣新花样。
她握着支细细的笔,笔头很是细小,瞧着很是硬挺,应该是兔毫(2);她低头对着草图叹气,烦躁地别过头,顺手将毛笔拍在了书桌上。那桌子是黄花梨的,虽看不出笔管的材质,但一眼可见很是坚硬细密,硬生生把毛笔拍出了醒木(3)的阵势。
笔既然拍下,李敏下意识往后倚靠,待到脊背沾了椅子,李敏笑:“哇,五夫人真是稀客啊,怎么舍得来见我了。”李敏就胡说吧。方才苗苗进来时,分明有人带路禀告;她坐在旁边,茶盏都喝了一半,硬生生把青碧的茶水从微烫喝到温良,对方总算舍得看她了,居象还把罪过推到她的身上?
苗苗怏怏撇嘴,敏敏总算是笑了:“夫人来取珍珠头面?”“是五公子送给夫人的小小礼物?”
“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珍珠,品相还那么好,即便是沈叔,那也绝对狠狠出了血,没想到是别人送的啊。”
苗苗继续撇嘴:“又不是送我的。”
“怎么不是送你的?"敏敏笑着迎了过去:“咱们五夫人都送出亲手缝制的荷包了,难道五公子还不舍得送上几颗小小的珍珠吗?”“哎,倒也有可能,谁知道五公子是不是送了一盘子青翠碧绿的菜就算了事呢。”
苗苗心道季松哪里是对她好啊,分明就是假装自己喜欢她;苗苗敢保证,不出三个月,季松就要浪子回头啦。
不过这事没必要和敏敏说,苗苗可怜巴巴地抬头:“头面呢?”“早备好了,"敏敏画了半天的图,顺手端起茶水饮了几口,饮完了才发现是苗苗用过的,当即又哄着苗苗喝了几口:“你早说你和他认得啊,当日知道你俩的婚约后,我担心地好久没睡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就连…”“就连胸都小了点。”
苗苗……”
又提她胸襟坦荡这回事!
苗苗起身就要离开,敏敏伸手把她摁下,难得带了几分愠怒:“说起来你真不够意思,这事都瞒着我。”
“当时整天都凄凄惨惨戚戚的,把我吓够呛。”“我也没法子,"苗苗苦笑:“你也知道,我女扮男装“总之我不敢做什么。我害怕他见色起意,直接把我收成小呢。”自打知道季松利用自己后,苗苗好久都惴惴不安,唯恐自己的计划不能实现。
当时她的害怕倒是一点不作假。
往事已矣,苗苗又道:“话说……你不是要给郑夫人设套吗?怎么样?她上钩了没?”
“别提这个事了,"敏敏笑着转身,后腰倚靠在了桌子边缘:“当时李叔要我找些珍贵的珠宝,我便托你寻了,不曾想李叔见到就惊了。”“我才知道,李叔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要我自己放弃。”“不过既然得了珍珠,李叔也没浪费,当即让人把珍珠做成了钗子,又让人去当了,说是家道中落,家里人等着钱财急用。”“就这么缓缓图之,总算拿到了她们克扣物料的证据。”“但李叔那人因噎废食,对捉贼一事十分谨慎,要我再等等。”“要不是和李叔知根知底,我都要怀疑李叔是她的同党了。”说话间敏敏走到一边拿出个匣子来,信手打开给苗苗看:“请夫人过目。”苗苗草草看过后合上盒子:“谢谢。”
“以后要是需要我,你只管开口。”
敏敏应是,又调笑道:“夫人快些回去吧,五公子怕是要等不及了。”苗苗……”
取回头面后,季松推脱明日还要当差,无论如何都不肯送给赵夫人,一看就知道是把这讨人欢心的差事送给了沈禾。沈禾也不客气地接下。
至于这副头面是怎么来的,两人自然又对了好久的口供,确保不会让人看出端倪,发现两人在辽东就认识的事情来。其间季松得知李敏知道这珍珠的来历,不由有些紧张,再三确认李敏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方才略微开怀。
苗苗嗔他多疑,季松也不否认,笑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谨慎些总没有错。苗苗便说她和敏敏是多年的交情,一起偷偷出门看过花灯,敏敏怎么会泄露比事?
季松有千言万语,又觉得有自己在,李敏即便有些怀心思也不敢妄动;凡事论迹不论心,只要有他在,苗苗定然安然无事,也就揭过了这个话题。之后季松照旧当差,苗苗照旧在家,歇息好了就四下去看看,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不想这日季松回了家,忽然见穗儿忧心忡忡地站在屋门口。季松心头一紧:“怎么回事?苗苗呢?”
穗儿等季松都等了老半天了,先前一直埋怨季松不回来,可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