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拼死一搏,尖锐的爪子直直朝着季松而去,生生将季松套着护腕的手臂抓破,衣袖破开好几道几寸长的口子,上头沾着淋漓的血。手上疼痛尖锐,季松望着海东青,忽地舔舔唇笑了一一这般凶猛无朋,这般野性难驯,当真是他想要的海东青。季松就这样将海东青带回家中,为它敷药裹创,喂它生肉清水,等它翅膀上的伤好了,季松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刚刚长好的手臂又被海东青抓出许多皮肉外翻的伤痕,好不容易才驯服了海东青。
之后季松带着海东青肆意策马围猎,有时十天半月都不归家。宁远侯嫌他玩物丧志,勒令他回家读书,否则他定然烤了那鸟给他吃。季松不以为意,不想后来父亲的亲卫找到他,十几人将他团团围住,不容拒绝地请他回家。
季松眼尖地看见对方腰间的麻绳,当即顺从地回了家。之后父亲一顿斥责,季松低头不言不语,只等着父亲消气,日后他再出去围猎。
却不想父亲骂够了,让人端来一只硕大的托盘。托盘上盛着一只烤的金黄灿烂的鸟。看体型,正是季松的海东青。季松心头一阵火起,可父亲正瞧着他笑,问他要不要尝尝滋味。“子劲一一”
声音入耳,季松陡然住了口,只望着沈禾笑:“苗苗被吓到了?”“也是,我不该说这些。”
“苗苗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么?”
沈禾摇头。她眉头打了结,满脸的愧疚自责,望向他的目光又满是怜惜。这故事便戛然而止。
一时两人都沉默起来。
季松是为着沈禾面上的自责与怜惜。他这位夫人,性子软和地有些过头了;若是遇到个恶人,定然会被狠狠欺负。幸亏她嫁给了自己。否则这性子也太容易吃亏了。沈禾也沉默着。她回想起一些事情来。
譬如两人相识这么久,确实从来没有见季松吃过长翅膀的东西。她当着季松的面喝鸭子汤,当真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如是想着,沈禾轻轻推开汤碗:“子劲,我不喝了。”“以后也不喝了。”
“这汤太油腻,因着你,我倒是能名正言顺地推了这苦差事。”说着沈禾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