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理中之义;何况他爹早年征战留下了不少暗伤隐痛,为了让父亲舒服些,季松也跟着学了几分。
胳膊入手,季松来不及心疼,只是望着沈禾表情,一点点调整手下的力度,摸索片刻就拿捏准了力度。
推拿按摩不需要多少心思,季松一面推拿一面想,想着梁妈妈有心为沈禾遮掩,时间间隔定然是往少了说的。如此说来,她一年能来两次葵水就算不错了想着他又抬眼望着沈禾,忽然觉出一股无力感来一一她家世低微,他可以让她夫荣妻贵、可以为沈长生请来冠带;她性子内敛,他可以一点点逗得她放下冷静、套出她的真实想法;独独她这副孱弱的身体,季松有些手足无措一一
他确实身强体壮,可这不是能够近朱者赤的东西,即便她与他朝夕相处,身体也难以康健起来。
季松眉头皱起,想着方才大夫的话,心中一点点有了计较。沈禾昏昏沉沉地睡了小两个时辰才有些清醒。她浑身难受,觉得自己在刀山火海里煎熬,觉得有刀剑刺进自己身体,又被丢进火海中。她有些想哭,却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好在手臂上的按摩能帮她减少几分痛苦,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腕,多年如一。沈禾挣扎着枕在那条胳膊上。她闭着眼,话里带着哭腔:"妈妈…声音有些破碎,季松索性坐在床沿,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哄小孩一样轻轻拍她后背:“我在呢,别害怕。”
沈禾觉得梁妈妈的声音粗了些,但她无力多想,只又凑近了些,方才安心睡去。
一睡又是一个时辰。这回她清醒了许多,也舒服了许多一一葵水是何等娇气的东西,她这副身体能有多久呢?旁人五天七天或许还打不住,她就一两天;从晨起发现到晚上,已经过去大半天了,这份折磨便轻了许多。
她睁开眼,就瞧见季松朝她笑:“总算醒了。”“足足一个时辰,我胳膊都要被你给枕断了。”沈禾好容易才想明白前因后果,又想起自己似乎喊了声妈妈,不由有些尴尬。可她全身无力,又实在不想动,只笑道:“夫君勇武过人,怎么会被我枕断胳膊?″
季松只笑着摸了摸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方才笑了:“我看你是馋了,汤才做好,你就醒了。”
沈禾果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又瞧见梁妈妈的身影一一梁妈妈胸丰臀阔,人又富态,整个人都十分圆润,看起来有些像不倒翁;此时她胸前横着个朱漆托盘,上头放着好大一只砂锅,砂锅旁边是两只碗并着汤勺。
沈禾顿时头大起来。不看她也知道那是红枣老鸭汤,而且那鸭子定然是一只年头不小的老母鸭,汤上面飘着厚厚的一层油。油得喝不下去啊。
季松扶沈禾躺下后去盛汤,回来时就发现沈禾苦着脸,眉头比方才疼痛时皱的还紧。
香气越来越浓,沈禾望着季松:“子劲,你去把穗儿叫进来好不好?”季松想了想:“要如厕?”
是了,方才她醒了还不移开头,可见对自己很是依赖;如今要穗儿进来,想来便是此事了。
季松也皱起眉头来一一
取恭桶来并不难,只是汤羹才端进来。季松下意识道:“先喝了汤,几口的事。”
沈禾面色更苦。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季松:“子劲,你……能不能把汤上头的浮油撇了去?”
“太油了,我喝不下去。”
“……就这事?“季松顿时乐了:“成成成,多大点事阿……正好有两只碗。言罢果真将汤上浮油撇到空碗中,才又递到沈禾面前:“好了,我喂你。”沈禾就小口小口地喝。喝了两口,又制止他:“子劲,你也尝尝。”季松断然推辞。
“你喝点,那么多汤呢,“沈禾叹息起来:“梁妈妈喜欢强劝人吃饭。你要是不帮我,我绝对要被妈妈骂。”
“再说了,你这么辛苦地照顾了我一个时辰,多少吃点东西垫垫。”季松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因着用力有些发白。他道:“苗苗,我不太喜欢喝鸭子汤。”
“啊?“沈禾有些惊讶:“鸭子汤最油了,我以为合你口味呢。”“…“季松沉默片刻,忽地笑了:“我以前确实喜欢喝鸭子汤。”沈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笑道:“我就说嘛,你尝尝,梁妈妈的手艺很不错呢。”
“但我现在不喝,"季松垂眼笑:“你喝,我给你讲个故事。”沈禾愣愣点头,季松娓娓而谈。
这故事稀松平常又离奇古怪。
季松刚到辽东就被海东青迷了眼。海东青高大凶猛,飞时迅如雷电,季松一看就喜欢上了。
辽东猎户不少,听闻宁远侯的小公子喜欢海东青,当即猎了海东青送过来,希望能得他青眼。
可季松一个都不喜欢。他嫌那些海东青不够凶猛。为了得到心心念念地海东青,季松策马在外奔波许久,方才选中了一只可心的海东青。
是日,季松搭弓引箭。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箭羽破着风呼啸而去一一刚巧射中那只海东青的肩膀。
海东青身形顿时折坠下来,却又在半空中停住身形,挣扎着往远处飞去。季松也不心急,策马追着海东青而去,直到海东青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坠地。
季松方才下马去取,不想变故陡生一一
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