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盛羽离去的背影。这个盛羽,是个人物。
他这么大阵仗见盛羽,盛羽依旧不卑不亢,比那些出身高贵的废物强多了;盛羽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在眼里,该硬就硬、该软就软,把一个阴差阳错失去未婚妻的傲骨书生诠释得淋漓尽致。
不过,盛羽离去前望向他的眼神里头,分明有着嫉妒。这个盛羽,喜欢苗苗。
季松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的苗苗那么好,本来就招人喜欢;可季松不想自己和夫人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当即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举动。身后屋门开启,随后是季怀义看好戏的声音:“听说你被人原配捉奸来了?”
原配?捉奸?
这话忒难听。
季松转身靠在窗台上:“我才是她原配。”季怀义这会儿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倚靠在椅背上,两腿搭在扶手上,黑色的长筒靴上沾着一层细细的黄土;他像是一路赶来,额头上带着汗,正拿着温酒器的内胆隔空往口中倒酒,姿势要多惬意有多惬意。琥珀色的酒浆入喉,季怀义总算缓了过来:“成成成。”“叫我来做什么?请他吃馄饨,还是吃板刀面?”季松:…”
糙人有自己的消遣方式。虽然做不成八股文章,但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们,谁说的杨家将好、谁说的岳飞传好、谁说的水浒传好,他们如数家珍。馄饨与板刀面…便是水浒里的黑话。
馄饨是指将人剥光了扔进水里,板刀面是指一刀结果了那人性命。季松一时有些好笑:“打打杀杀,成何体统?”季怀义挑了挑眉,意思清清楚楚一一
打打杀杀不成体统,那你季松的官身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杀人杀出来的,而是写八股文章写出来的?季松背对着窗台,两手撑着窗台沉思片刻:“他才见了我就出了意外,莫说朝堂上那些人,单说苗苗,她也要记恨我。”“这个盛羽,不仅不能杀,还要好好地帮一帮他。”季怀义眼睛睁大,缓缓放下了酒:“小五你这……是想着做绿毛龟?”季松叹息道:“没必要为了个盛羽,害得苗苗心里难受。”“往常我在国子监里也有几位朋友,你去找他们,让他们带盛羽去见见世面,我有用。”
季怀义并没有多问,只是应了;季松走到他身边坐下,随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酒。
酒浆入口,绵软的液体缠住舌齿,一时间齿颊留香,季松下意识就要吞下,却在下一刻反应过来,一下端起茶盏吐了。这反应吓坏了季怀义。他一个激灵坐直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无事,"季松叫小厮拿水舆洗:“她不喜欢酒气。”季怀义望着洗漱的季松沉默了老半天,又端起酒自顾自喝着:“小五啊,你迟早被她给坑死。”
季松洗漱完毕,正抬着胳膊闻身上还有没有酒味儿,闻言只是笑:“你这话也太扯了,夫妻间互相磨合多正常啊,她还被我拉着跑圈呢,我戒酒怎么了?季怀义没说话,只不住地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