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任总兵,三子四子在锦衣卫里待着,五子季松虽然暂时在锦衣卫里效命,但日后免不得走二子的路子。以后两个儿子分散在边关,他再大权在握……这不是上赶着找猜忌吗?因此季侯爷知趣地退下,整日在家里闭门不出,含饴弄孙一一他只知道孩子们时常给他写信报喜,却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孙子。仔细看来,孩子里面有几个好苗子,论根骨不比季松差,他看着真是喜欢……之后的日子,季松照旧在外头当差,沈禾在家里锻炼身体、照顾孩子们,还抽出时间锻炼针线,毕竞妯娌们都在给季侯爷做衣裳,她一个人不做,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没几天,沈禾手上便扎了两个洞,当天就被季松发现了。季松也不恼,只是拉着她坐着,等到季峻季岭两个孩子走过时,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说她只能给自己做衣裳,想表孝心多的是办法,反正不能做衣裳!
当时沈禾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总之俩孩子怯生生地跑过去告诉了季侯爷,季侯爷明知这是小儿子给自己设的圈套,可小儿子喜欢,他只得下了命令,说做衣裳有的是裁缝,以后所有人都不准给他做衣裳。听到消息后季松那叫一个得瑟,沈禾哭笑不得,只当自己看不出季松的心思,无论如何都不肯亲他,还说他凶她,她不敢放肆。于是季松自己放肆了……
季松放肆了还不够,又问她有没有再弄点漂亮的衣服穿,说话间意有所指,眼睛不住地望着她胸脯一一
他夫人露出胸前那片肌肤时,那可真是铺玉砌雪般漂亮得不像话。季松这么一问,沈禾就想起和李敏的谈话了,斟酌着把这事说了出来。季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让季怀义去做。季松答应得这么轻松,沈禾有点不适应:“好大一件事呢,用不用和爹爹禀告一声?”
两人坐在桌案后面嘛,季松直接躺了下去,脑袋搁在她大腿上,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笑:“你觉得爹会做生意么?这事最后还得九哥去做,爹到了年关能琢磨琢磨今年的进项,那就算他会操持家用了。”沈禾被逗笑了,轻轻摸他的脑袋,脑子里琢磨着季侯爷的那句话一一小五脾气坏,嫁给他,你受委屈了。
季松脾气,真的有那么差吗?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份,沈禾正在整理置办好的冬衣,没曾想家里来了个熟人一一
周二。
当日季松跌断手臂,跟着一并送他回家的人。今日的周二一身便服,湛蓝的衣裳越发衬得他面目清瘦、长身玉立,但他白皙的面容上满是汗水,瞧得沈禾心头一紧:“怎么了?”“子劲出事了?”
周二欲言又止。他皱眉望向四周,见厨房里的厨子都探出头来,嘴抿得更紧了些。
他想了想道:“嫂夫人,您带几位信得过的侍卫,和我走一趟,可好?”沈禾心头越发慌张,点点头就找了几个人与她同去一一季松并没有避着她,又记挂着她,院子里时常有精壮侍卫守着;季松又多次陈说见沈禾如见他自己,因此这些侍卫个个对她都很恭敬。现在见夫人需要,当即二话不说地跟了过来。
准备马车的功夫,周二长话短说:“嫂夫人千万不要生气……五哥他,近来迷上了赌钱,输了不少银子,我怕他再继续下去会出事,所以避着五哥,偷偷来找嫂夫人。”
沈禾面色一瞬惨白,又想起昔日在辽东,季松故意装作赌博输钱、给人设下圈套,面色又恢复了些:“周二,子劲输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周二缓缓摇头:“不知道,只听说是大几千两。”沈禾眉心跳了跳,忽然提着裙子,转身跑进了屋子里。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季松送给她的匣子一一那里面放着季松的全部身家,光银票就有一万多两。原先是一万两,两人成婚半年多,银票又多了些。沈禾取了一万两银票,方才重新出了屋子。她直直望着周二:“咱们这就去赌场。”
周二见她神色凝重,这会儿又好声好气地劝她:“嫂夫人莫要担心,五哥素来深谋远虑,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您若是气坏了,回头五哥也不好过。”
沈禾勉强笑笑:“他要是真染了赌瘾,那他”季松如何,沈禾不清楚;但两人再无可能,沈禾却能做下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