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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2 / 4)

诗笺上。她知道自己必须割舍这份感情,可心却痛得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铜盆里接连腾起的黑灰,轻飘飘地扑落在她那身月白襦裙上,恍若无数振翅欲坠濒临死亡的蝶,徒留几分凄绝与挣扎。她看着那些灰烬,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爱情,短暂而美丽,却注定无法长久。

“蜘蛛结网…"清音轻声重复,眼中泪光渐渐被决然取代。是啊,她不能再做那个为情所困的徐清音了。作为卫娃,她必须学会谋略,学会隐忍,学会像蜘蛛一样织就自己的网。琳琅递来暖炉,轻声道:“公主,若少师大人知道您的身份,或许也能成为您的一大助力。”

“他永远不会知道。“清音截住话头,声音冰冷,“卫氏满门血债,岂容儿女情长?况且,我是决计不可能利用他的。“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却不及心头万分之一的痛楚。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仍在为江辞而痛,但她知道,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无法回头。她将永远珍藏那段美好的回忆,但也必须接受它永远只能是回忆的事实。

窗外,雨势渐大,梅花被风雨打落,零落成泥。清音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自己同样黑暗的未来。与此同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赵殊将她按在美人榻上时,落在她耳畔的那句:“孤能救你,也能毁你。”

那时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惊,如今想来,或许他早已知晓她的身世,更或许,他早就在等她以卫娃的身份,走进他亲手打造的那座囚笼。飘摇的烛火攀爬上窗纸,两个男人的面容在火光中交织,江辞教她如何生,教她执笔写"上善若水",教她在紫藤花下辨认草药,教她相信这世间还有不染尘埃的温柔。

而赵殊,他只会逼她死,逼她执剑染血,逼她在猎人与猎物的追逐里沉沦,逼她认清这世间最肮脏的真相一一

爱与恨,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他曾说:“你逃不掉的,徐清音。”

而今,她终于明白,他说的不是身份,而是命运。夜半三更,晦明居西厢悄然亮起了烛火。

清音执起狼毫笔,蘸了蘸朱墨,于宣纸上缓缓勾勒起东宫舆图。羊皮灯罩将她的影子投映在墙上,透着几分清寂。

窗外忽而传来夜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啼鸣声,她心下一惊,笔锋不由得一顿,滴落下的墨渍,不偏不倚,正巧染红了宣纸上太子寝殿的位置。她抬起眼眸,目光直直看向已跪坐了半宿的琳琅,语气坚定地说道:“姑姑,我要入东宫。”

琳琅听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

“公主,还请三思啊!"年迈的侍女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双手颤抖着展开一封密信,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太子殊上个月才杖毙了两个与睿王私通的詹事府属官,对外却谎称是急病暴毙。”清音接过绢帛徐徐展开,借着案头跳动闪烁的烛火,凝神细看。只见绢帛上记载着,孟皋安插在户部的某位郎中"离奇"溺毙于御河,而睿王派至礼部的主簿″失足″坠楼而亡。

“公主,您瞧瞧他的这些手段。"琳琅干枯的手指,狠狠戳在"喉骨尽碎”这四个字上,声音不自觉压低,透着忧虑,“太子表面上一副病弱之态,可实际上却是豺狼般的心性。更何况…”她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后,才又压低嗓子说道,“这段时间以来,孟皋借着整顿吏治的由头,强行塞了三个侄孙进六部。如今,东宫半数属官都姓孟,已然形成一股庞大势力。公主若贸然入东宫,处境必定凶险万分呐!”

清音掀起眼眸望向宫城方向,声音分外平静:“所以,我才要借赵殊这把刀。想必姑姑比我更清楚如今朝廷的形势,孟皋一门心思图谋外戚专权,睿王凯觎着皇位野心勃勃,五皇子则坐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翁之利,那我便为他们这场夺嫡之争,再添上一把猛火。”

“公主,您何必要拿自己去赌这一局?"琳琅直起身来,额头上还沾着青砖扬起的尘灰,一脸焦急地说道,“皇宫之中,向来波谲云诡,步步藏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赵殊能在孟皋那等老奸巨猾之人眼皮子底下,安然活到弱冠之年,又岂是甘愿任人摆布的棋子?”

清音冷哼一声,淡淡道:“他啊,只怕是巴不得有人来搅这趟浑水。“她说着,起身推开北窗。

寒风裹挟着细雨呼啸而入,瞬间扑灭了屋内的炭火,丝丝凉意思涌了进来,“孟皋这些年独揽朝政,东宫早就形同傀儡。我们若能帮太子斩断外戚这重重桎梏,他又岂会拒绝我这送上门来的助力?”她的目光越过窗棂,望向后山那蜿蜒曲折的石阶,眼神幽远,“就好比当年杨姨娘为了稳固恩宠,急需一个孩子,如今的东宫,同样需要一把趁手的利刃。”

“可东宫,那分明就是龙潭虎穴啊!"琳琅心急如焚,一把攥住她的衣袖,急切道,“孟皋牢牢把持着六部,睿王又与镇北军暗中勾结,五皇子的母族更是手握南境兵权。您在这个时候贸然卷进去,只怕难以全身而退!”“我要的,正是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清音扯回自己的衣摆,腕间那青紫的指痕显露出来,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姑姑应该知道,赵殊昨日来找我了。他提议,让我以′护国神女'的名号入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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