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腕子,将药勺转了个方向:“你先尝。”
药汁沾唇,清音被苦得睫毛轻颤,却强忍着咽了下去。赵殊盯着她唇上那点水光,低笑起来:“苦么?”
“苦。“她老实点头,却见赵殊猛地夺过药盏,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一滴药汁顺着下颌滑落,清音忙用帕子去擦,却被他揽住腰带进怀里。
“蜜饯呢?”
清音被他箍得动弹不得,费力地从袖中摸模出个油纸包,里头裹着两枚蜜渍金桔,还是昨儿夜里特意让丹蔻去膳房要的。她捏起一枚递过去,金桔上还沾着晶莹的糖霜。赵殊却不接,只盯着她道:“你喂。”
清音无法,只得将金桔轻轻抵在他唇间。他张口含了,舌尖却故意扫过她指尖,激得她浑身一颤。
金桔的甜香混着药苦在唇齿间化开,赵殊倏地扣住她的后颈,将残余的滋味渡了过来。
“同甘共苦,才算真心。“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药香灼热地扑在她鼻头。秋棠早已退到廊柱后,连呼吸都屏住了。
庭前海棠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掩住了清音紊乱的心跳。“殿下,有人…快放开我。”
话未说完,她已被他横抱起来。赵殊大步走向殿内,在她耳边低语:“昨日礼部奏请,言说此次春祭需由你执莲花净瓶,孤驳回了。”他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后颈,犬齿厮磨着她的耳珠,含混不清地喃喃,“孤的小菩萨冰肌玉骨,岂能叫那些粗鄙之人随意瞻仰。”殿外疾风骤起,吹得竹帘哗啦一阵乱响。
清音勉强稳住心神,目光不经意扫向廊下,瞥见宫人低垂的鸦青色衣角,心思一转,浅笑道:“臣女听闻,睿王府中近日新纳了一位擅制机关的美人,殿下难道就不好奇,不想去瞧上一瞧?”
走进殿内,赵殊俯身坐回紫檀案前,将她抱在膝上,手指挑开她身上的杏色披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道:“比起这个,孤更好奇另一件事。”他从案头抽出一张花笺,在她眼前徐徐展开,“少师前日呈了首诗,什么’感郎千金意,含娇揽红裳',写得倒是情意绵绵,悱恻动人。”他的目光锁住清音,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别样的神情。“你说,老师可是在暗示孤什么?”
清音听到那两句诗,脊背顿时一僵。
笺纸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正是出自她之手,就连这花笺,也是及笄那年她寄给江辞的。然而,上头最后那个“裳”字的收笔,却像是被人刻意描摹过的。
她强自镇定,伸手去够案上的茶盏,却被赵殊攥住手腕。“殿下多虑了,少师大人向来文采斐然,不过是……“不过是旧情难忘?"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还是在向孤挑衅?″
清音被迫抬眼,目光落在梁间悬挂的那张错金弩机上,思绪游走间,她想起昨日琳琅送来的那封密信。
“殿下若真好奇,不如直接去问少师,何苦在这儿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她伸手勾住赵殊的脖颈,眼波流转间透着丝狡黠,“殿下近日可是又梦魇了?“说着,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泛青的眼睑,略带嗔怪道,“瞧您这憔悴样,活似被精怪吸走了魂魄。”
“精怪?“赵殊低头凑近,咬住她的耳垂,低声笑道,“精怪倒是没有,不过,孤身边倒是养了只整日念经的小狐狸。”他温热的手掌探入她的素纱襦裙,在她腰间软肉处用力摩挲起来,“且还是只没良心的小狐狸。”
指腹薄茧磨蹭着她的肌肤,清音忍不住浑身一颤:“殿下”她刚欲开口,却被赵殊炽热的吻吞没了尾音。他的吻带着浓郁的药苦味,可于清音而言,却比世间任何毒鸩都更令人意乱情迷。她不自觉地低吟出声,赵殊的吻陡然加深,像是要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榨干。清音的手抵在他胸前,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上元夜那晚,赵殊站在满城灯火中,为她系上那盏兔儿灯时的神情。那时他低头为她整理披风带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巴,盛京城的喧嚣仿佛都在那一刻静止了。彼时他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与现在这个步步紧逼的男人判若两人。
“赵殊…“她在唇齿交缠间轻唤,声音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哀婉。赵殊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抬起头,晨光在他眼底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清音。"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你可知孤最恨什么?”
清音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发觉他眼角有一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她下意识伸手去碰,却被他捉住手指,按在他急剧起伏的胸膛上。“孤最恨……"他的拇指刮蹭着她的腕骨,一下又一下,“被人当作傻子。”清音闻言,心头猛然一跳。
“我没有…”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赵殊冷笑一声,全然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一把将她按倒在案几上。笔墨纸砚哗啦啦散落一地,她的发簪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青丝如瀑般铺散开来。他单手扯开她的衣带,动作粗暴得不像平日的他。“殿下!"清音急促地喘息着,春衫半褪之际,她慌乱中摸到了案头那本军械图谱,好不容易寻得间隙,用力按住他撕扯自己衣带的手,急切道,“睿王献上弩机,深得圣上欢心,您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