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祟。说完以后,觉得自己这番话既夸赞了裴珩,又贬低了那女侍卫,还骂了写出这种院本之人,简直就是一骂三得,说得不要太好。正好他们这地方又站在上风口,这番话肯定被风吹到了镜潭亭里,说不定公主已经目露赞赏。
他在心心里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镜潭亭里的景象跟他的想法大有出入。如珩君子裴珩今日就像聋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卑贱女子赵归梦悠然自得地吃着点心,脚尖轻抖,心里盘算戟雪门已经有几日没抄家了来着。
只有卑鄙的幕后之人元柔公主变了脸色:“请他过来,我看看发表这番高见的是何许人也。”
蒋鸢暗骂这蠢货,能在撷英园唱响的曲目怎么可能没经过公主的同意,他在这里叫嚣什么?
那人很快就被请过来了,是个五品京官家的嫡子,身材瘦如麻杆,一双吊梢眼转来转去,面上的得意还没收起来:“参见公主,裴大人,诸位娘子好。公主旁边那个女娘是谁?麻杆心心里思忖。宫女喝道:“看什么看!”
麻杆连忙低垂下眼,嘴里连连赔罪,心里却不甘不愿。凭什么裴珩可以坐在这里,他连看一眼都不行?
元柔温柔地问:“刚刚那番话是你自己想说的?”“是!"麻杆骄傲地说:“我早就对市井中的这种传言心怀不满,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将这见不得人的流言编排成曲目,拿出来丢人现眼。”“唔,你不错。“元柔往后微微依靠着,“你觉得这曲目不好?”“不好。“麻杆直抒胸臆,“裴大人如云如日,岂是戟雪门里那低贱的妖女可以攀污的!”
元柔笑眯眯地望向裴珩,终于不再唤他裴郎了:“裴二,你说呢?”裴珩望向这个麻杆,说:“如果我记得不错,令尊是庆泰八年的进士,如今任工部郎中?”
麻杆激动道:“裴大人记得不错,家父确实……“工部职责繁重,"裴珩轻声道:“家中疏于照顾,可以理解。”麻杆没有听懂这话。元柔道:“你声音很大嘛,隔老远都能听见你说话。”麻杆点头,忙不迭说:“为裴大人澄清谣言,应该的。”“裴大人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元柔眼珠流转,说:“需要你去对外面的人说几句话。”
“好,我义不容辞,敢问裴大人需要我说什么?”元柔看了一眼裴珩,自觉猜透了他的心思:“就说′赵归梦乃是我裴珩救命恩人,对她无礼者,便是与我裴珩作对',去说吧。”“啊?“麻杆有些傻眼,呆呆地看了一眼裴珩,对方既不看他,也没有反驳。他混沌的目光转向那头的红衣女子,对方倒是看他了,但是眼神跟他一样选茫,对他没有任何提示。
宫女道:“啊什么?公主的吩咐,还不快去照办。记住,声音要跟刚才一样大,你得说…”
宫女望向元柔,元柔伸出一根白嫩的食指晃了晃。“一千遍!”
元柔瞪大了眼,好丫头,她是想说一百遍啊。一千遍,嗓子都要废掉了。宫女看见她的表情,面不改色道:“可是公主仁心宽厚,你说一百遍就算了。”
麻杆忙不迭应了,失魂落魄地出去了。出去以后,他找了块位置高的石头,爬了上去,用力地喊:“赵归梦乃是我裴珩救命恩人,对她无礼者,便是与我裴珩作对!赵归梦乃是我裴珩救命恩人,对她无礼者,便是与我裴珩作付…”不得不说,他的声音着实洪亮,镜潭亭内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脑子清楚的人已经背过身去,心想要离这人越远越好。脑子不清楚的还靠近来问:“李兄,李兄,你这是做什么呀?”
李麻杆悲愤地看他们一眼,并不回答,继续任命地扯着嗓子喊:“赵归梦乃是我裴珩救命恩人,对她无礼者,便是与我裴珩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