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梦境重现
“赌约?“赵归梦疑惑了一瞬,然后想起来了,“我们打赌,你大哥之事的幕后真相。”
当时,两人说好了要拿彼此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打赌。裴珩当时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就是他那块羊脂玉仙鹤云纹玉坠。那会儿,赵归梦只以为这东西的贵重之处在于材质,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背后的含义。
她眼一瞪,终于慌了。当初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现在心里却敲着小鼓,七上八下。她觑了觑裴珩,这人如此镇定。
难道她赢了?可她现在根本不敢收裴珩的玉坠。不对不对,裴珩当时应该没有抱着必输的心态故意跟她打赌。
难道她的答案写错了?那也不可能!如果两个人都猜对了,岂不是打了平手?
“我现在就回去拿!"赵归梦道。当时两人各自写下一式两份答案,用火漆封号,彼此交换。
裴珩道:“你不吃其它的冰镇乳酪了吗?不急,我让寒樵送来。”不急,他裴珩是不急。赵归梦终于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感受,但是她假装镇定的本事和该楼的跑堂不分上下。
跑堂若无其事地继续呈上冰镇乳酪。自然,他终于牢记要敲门。且敲门之后,又静等片刻,方才入内,自以为给里面的人留足了反应的时间。赵归梦若无其事地继续享用她心心念念地乳酪,但是有几分食不知味了。她脑中迅速地回想。她当时写的是“香娘”。显然,就是香娘利用吴世安的信任,拿到了真玉盘,进入密室将裴暄的那张信笺放入其中,等待日后裴珩再来的时候,发出无声的挑衅。今日,裴珩审讯了香娘,然后就立刻提起打赌的事。难道背后的人不是香娘?亦或是香娘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赵归梦忽然瞪大眼,说:“是蒋”
她话未说完,声音已经落了下去,望了望裴珩,慢慢搁下了手中的银匙。“照照,不吃了吗?"裴珩见她已然明白过来,好笑地问。这叫她如何吃得下?赵归梦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赌注,“彼此身上最贵重的东西″。
当时她身上除了照夜清,可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赵归梦脑子忽悠悠地转,她心心道这会儿她算是体会到了荡秋千的感觉,脚不着地。忽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恨当初竞然觉得自己赚了!“你别想我嫁给你!"她脱口而出。
糟糕,她竟然说出口了。
这句本不带嫌弃的话一出口,就有些怪异的意味,似乎她全然看不上裴珩。这理当是很伤人的,可是裴珩却不愠不恼,反倒轻笑出声。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没事,这事先不急。”他似乎是知道赵归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话的伤人之处,先说了句没事。可是什么叫做"这事先不急"?
难道她有急着想嫁给他吗,完全没有啊。赵归梦胡乱地想,又察觉到裴珩这话背后的阴险。是的,先不急,他必然有后手。赵归梦狠狠舀了一勺冰镇乳酪,狠狠地塞入口中,希冀把裴珩的“阴险”囗消灭。
“照照,愿赌服输么?"阴险的裴珩又问。她真后悔,就为了贪便宜,下了这么大一个赌注。再说,即便是她赢了,难道她就敢接那劳什子玉坠吗?她也不敢。当初就是因为毫无顾虑地接下了照夜清,惹了这个人。算了,她总是这样,手比脑子快,嘴也比脑子快。细细想来,全身上下就脑子最慢了。
赵归梦往上撩眼皮,从垂下来的发丝缝隙间觑他:“输了又怎么样?”“输了,你得对我负责。"裴珩大言不惭。“你怎么有脸说这话!“赵归梦抬起头,怒目直视,“我、我怎么你了,我就得对你负责?”
裴珩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苦恼,又有几分难以言明的羞耻、为难和委屈:“我也知道我这样很过分。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照照。”顺毛驴赵归梦微微顿了顿,说:“怎么,你遇着什么难事了?”裴珩满脸难以启齿,他闭了闭眼,才说:“约莫是那怪毒的作用,这些日子以来,我只要一入睡,就会做梦。”
七日醉就是让人在美梦里沉沦、在噩梦里深陷。何况,裴珩当初中毒了好些天,才得到诊治。现在人虽然没有变得痴傻,但是受到梦境困扰是很正常的反应。
赵归梦问:“是美梦还是噩梦?”
她想到当初良医问裴珩做的是喜梦还是忧梦,裴珩还佯装无事,嘴硬说是个平常的梦。现在好了,遭到了梦境的反噬。赵归梦虽然是在问他,但心里已经有了断定一一必然是噩梦无疑。谁做了美梦会觉得困扰呢?能让人忧思难安的,只能是噩梦了。就像她一样,时不时还会因为梦中的脚步声而惊醒。
裴珩半垂下眼睫,说:“我分不清。”
美梦还是噩梦都分不清,难道真的是毒入脑髓?赵归梦略有些急,道:“怎么会分不清呢?那你不是因为太害怕,才这样言行怪异的么?”
裴珩心头一哽。他苦心孤诣,步步为营,落了个言行怪异的评价。他顿了顿,说:“我没有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困扰。总觉得长此以往,我会慢慢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倒的确是个很可怕的问题了。
赵归梦沉思片刻,蹙了蹙眉,声音略带些安抚的意味,道:“那就是个很真实的噩梦了。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