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梦见了什么?”裴珩闻言,迟疑地问:“你当真要听?”
“当然。欧赵归梦肯定道,谢天谢地,裴珩现在有自己的苦恼,似乎忘记了赌注的事情。希望他永远也不要想起来。赵归梦微薄的希望很快就要摔得稀碎。
“我时常梦见,你绑着我游街出行。”
裴珩一句话,让赵归梦僵住:“等等。"她忽然不想听了。但是晚了,裴珩继续道:“你跟所有人说,我是你的私奴,他们都在笑话我。有的时候,你还会往我头上簪雪映桃花,你说我这样很…“停!“赵归梦站起身,猛地捂住他的嘴。手下温热柔软的触感,令她惊诧地差点没跳起来。她赶忙松开手,心中一面慌乱,一面又在安慰自己。不就是碰到了一下他的嘴唇,那又怎么样?当初两个人共乘一匹马的时候,难道不比此刻更亲密?怪哉怪哉。当初怎么不觉得心慌?
放下手的一瞬间,赵归梦似乎在裴珩眼里看到了一分狡黠,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疑心自己看错了。
裴珩道:“好,我不说了。可是,照照,你应该已经知道我都梦见什么了。”
让他闭嘴,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赵归梦发现,当裴珩不往下说了之后,她脑子中的画面却没有停止,反倒朝着一个愈来愈过分、愈来愈夸张的方向发展“梦见这些,又怎么样?你为什么会害怕呢?”赵归梦心虚,因为裴珩的梦境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且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她赵归梦。
她那会儿为什么要往他头上簪花?无非是不喜欢他的眼神,想要作弄一下。而绑了他游街的事情更是发生过两回。第一次是为了方便带裴珩进程看大夫,谁让他自己没办法行走?只能出此下策。这完完全全不怪她。至于第二次,那更是他自作自受了。谁让他一声不吭地就暴露在孙立耕面前,以退为进逼她出手截人?这当然也怪不到她头上。赵归梦心里的算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这位赵判官最后轻描淡写地给自己浅浅地定了一个小小的罪一一她只不过贪玩了些。然而抬头看见“苦主"的眼神,这判词她也说不出口了。裴珩道:“我亦不知为何,只是每每入眠之后,总会梦见这些场景,轮番交错。及至现在,我时常会觉得自己身在梦中。”赵归梦道:“不知良医现在在哪里,得让他回来给你看看呀!”裴珩道:“良医找不到绒芒花,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的。”赵归梦心虚蹙眉,说:“那我能做些什么呢?”裴珩眼睫颤了颤,极为难地张口:“我有一个办法。”“什么办法?“赵归梦赶忙问。
“算了,"裴珩又摇头,“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奏效,还是能良医回来了再说罢。”
他眼下确有青影,虽不损容颜,但的确证明由于梦境缠身,他不得好眠。赵归梦命令:“说。”
午后的阳光还不至于炽烤,但头顶的绿树荫里蝉鸣声不绝于耳。街上挽了朝天髻的妇人一手高高托着笆箩,叫卖着自家做的蜜饯。酒楼前彩幡飘飘,酒博士热情地叫卖新夏酿造的美酒。街边的小摊小贩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和左右的人聊天,而附近的猫犬在阴影里呼呼大睡。这是盛夏降临的前一天。
这是大庆最繁华的京都。
红裙少女梳着利落的发辫,露出饱满的额头。她嘴角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眉眼间尽是明媚。可是细看,才能看出她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样貌俊秀的青年。再一细看,原来两人之间还有一道黑色软鞭。鞭梢握在少女手中,而鞭尾则缠在男子劲瘦的腰间。
两人容貌如此出众,而行为又如此怪异,不多时便吸引了街边众人的目光。大家开始围靠过来,很快就有人认出这二人的身份:“那不是戟雪门的人吗?“可不,后边这个是裴家那位状元郎吧?”“是吧,咱应该没看错呀。”
“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他被绑着?”
“还能干什么?戟雪门抓人还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