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这副表情瞪着自己,她脾气简直太坏了,偏偏他就是喜欢。“我自然知道.……
秦栀急了,她忘记其实薛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她就是慌张害怕,怕薛岑说出他的名字,于是不管沈厌是何脸色,她冲上去冲着薛岑的脚面狠狠踩了一脚,眼睛瞪得滚圆。
薛岑唇角轻轻勾起,又拉平,低头,看着她毫不客气的踩着他脚背,明明凶神恶煞急于威胁,又怕叫身后人看出端倪不得不收敛着声音,觉得真好,一点都不疼了。
他抬头朝沈厌看去,见他视线同样落在两人交叠的脚上,神情郁郁,一股甜丝丝的占有欲袭来,方才那些都算不得什么,这是他和四娘习以为常的小动作,他有吗?
他根本不配。
回程时,秦栀邀沈厌同乘一车,他倒没被薛岑气到,微微一笑拎袍坐在对面。
秦栀原本还想解释几句,但见他神情轻松,语态平和,全然不似在意的样子,便觉得不必多此一举,省的弄巧成拙。她靠着车壁回想成婚后安国公府内的情形,脑中大致有了想法,昭雪堂里那四位美貌女婢尚未处置,虽心思昭然若揭,但那四人不像三房给她的添妆,她们很是安分,甚至称得上战战兢兢,尤其是新婚夜打了水盆那位,名叫盈盈的,相貌最好,肌肤雪一样白腻,别说是郎君,单是秦栀瞧了都想摸一把。可秦栀不是善人,更不想同她们分享自己的夫君,遂,需得尽快将人安排好去处。
母亲手段雷霆,但不狠辣,即便背叛如白霜,如今也在偏远的庄子上做事,并未叫人刻意刁难,秦栀和秦熙耳濡目染,心肠自然也如母亲这般。造化如何,也得看这四人自己抉择。
秦栀歪着脑袋,慢条斯理想着,院里那两位能干的女使是尤氏特意安排的,权且不说她们的忠心,单看能力也应暂时留在身边,其他过后才好另谈。公府一直交由尤氏打理,照理说新妇入门,诞育子嗣前都不会主持中馈,那么秦栀实则只需料理好昭雪堂及周遭那些院子便可,还得腾一处库房安放聘礼嫁妆,势必要宽敞开阔的,母亲连棺材木都给她备上了,戒备自然越严越好。她慢悠悠捋着思绪,不知道对面那人正垂着眼皮看自己的脚,扭了个身,两只脚便叠放在一块儿,思索时,脚尖慢慢勾起,绷住,脚面上的绣珠擦着裙援若隐若现,叫人看的不胜烦恼。
沈厌闭了眼,多年前的画面同今日重合。
烈日如炬,荷花池畔假山旁猫着两个人,半晌蹑手蹑脚往前,靠近一尊玲珑镂空太湖石,小郎君手握长杆,目不转睛盯着石头上的蝴蝶,小娘子则双手攥拳,紧紧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网子快扣到蝴蝶时,水里扑通一声,石子的坠落惊飞了蝴蝶,小郎君猝不及防扑过去。
小娘子翻来覆去确认网兜中空无一物后,先是掐了把他,随即背过身,偏那小郎君死缠烂打追过去,以手做扇遮在她头顶,不知说了什么,小娘子提起裱子朝他脚面狠狠踩了下去。
小郎君眦牙咧嘴,却还是不要脸皮的单腿跳着追她,活脱脱是条狗腿子。沈厌鄙薄此狗,甚是鄙薄。
他擦了擦指腹处的土,将剩余几块石子扔到脚边,还是觉得恶心。马车晃了下,沈厌睁眼,面前那双绣鞋就这样勾啊绷啊,没完没了,他盯了会儿,她还是不消停。
“你醒了?“秦栀以为他方才在睡,略坐直身子看过去,发现他垂着眼皮一瞬不瞬,便也跟着看过去,看到自己的脚尖,不由怔了下,随即屈膝,脚往后缩回裙摆中。
“你看什么?”
沈厌虚抬了下眼皮:“看你的鞋。”
秦栀不解,偷偷撤回从后头瞟了眼,又转过身问:“是哪里不妥吗?”“嗯,“沈厌点头,手肘垫在双膝,上半身前倾,“有点脏,我帮你擦擦。”说罢,俯下身去捏住秦栀的脚踝将那条腿从裙摆中拉了出来,径直搁在自己腿上。
秦栀呆住,便想拽回来,但他看似轻飘飘的摁着,实则抽不动,她便把裙摆覆在腿上,同时弯腰去抢自己的脚。
两人几乎同时用力,但沈厌比她快,一把脱了她的鞋子,秦栀的力道失控,右脚倏地蹬过去,直直瑞在沈厌小腹,他闷哼一声,下一刻,另一只手往前捞了把。
秦栀觉得腰间一紧,人坐到他身上。
他腿上的温度立刻传来,隔着五月单薄的衣衫,又硬又凉,秦栀立刻便要站起来,偏他不松手,长臂揽着她细腰将人往后箍了箍,秦栀侧头,看到他右手握住的鞋子。
“秦四姑娘,我只是想帮你擦鞋。”
“不脏的。“秦栀摁着他的手臂虚虚支撑起一点。沈厌趁机将她挪到自己腿间,抱到左腿上从后圈住她的腰,用两只手举起那只鞋,确保她能看见鞋底。
“你看,是真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