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群小娘子蹦蹦跳跳,呼声盖过摔跤场。袁氏着急,但又见女儿浑不在意,便把话说的明朗些:“归宁那日他倒是端方亲近,对你父亲和我也都足够尊重,我们是放心了,可今儿他怎么变了个人,对你冷冰冰的,爱答不理呢?”
秦栀坐回来,扭头才发现母亲面露担心,“没有,他很黏我。”袁氏不信:“你瞧,他现在忙吗?分明就坐在凉亭里观赛,既有时间为何不陪你同来,且你过来大半响了,他也没着人过来看看,连个眼神都没有,你退我做什么。”
在袁氏看来,女儿不坦诚,其实关系冷淡也不打紧,她是做母亲的,总可以帮着女儿想想法子,能让沈厌整颗心都在女儿身上最好,若不能,便得另寻些手段。
秦栀张了张嘴,还是不知该怎么解释,床第间的事她没法跟母亲细说,毕竞沈厌坐在那儿,就是一副寡淡无情的样子,谁能想到他有那么多花招,还那么的不要脸。
“他其实挺喜欢我的,不是您想的那般,真的。”袁氏沉下脸:“我不希望你为了让我安心而强颜欢笑,没必要,尽管告诉我实情,不论怎样我都能帮到你。”
秦栀:…
实情,她敢说,母亲未必敢听,青天白日单是想想便觉得好不自在,她拢着双膝,手指捏了捏腮颊,好烫,便把食盒里的冰雪冷元子端来,舀出淋在上面的冰酪,咬了口,唇齿间漫开凉丝丝的清甜,她又想起浴池时,那极致的温冷两重天,耳朵也热起来了。
于是她勾勾手指,袁氏皱着眉头靠近,秦栀红着脸将领口略往下拉了点,袁氏看了眼,立刻会意,不动声色为她整理好,而后面朝前深吸一口气。年轻人还真是孟浪!
凉亭落了纱帐,只面前这片被铜钩挂在两侧,秦栀咬咬唇,大胆与她附耳:“他夜里回来晚,但什么都不耽误,他对女儿简直称得上迷恋,特别迷恋。”袁氏见女儿还是这般自信,才算真的放下心,但想起她脖颈间锁骨处的痕迹,老脸一红,忙喝了点水摁下思绪,再看沈厌那生人勿近的样子,心想,这莫不是憋得狠了,将十几年的积攒全发泄到秦栀身上?袁氏不觉又开始担心起秦栀的身体,才成婚,年纪又小,沈厌若是太狂放了,女儿岂不是要遭罪,她心焦如焚,偏不好告诉秦栀,左思右想,叹了口气,摸摸秦栀后颈。
秦栀弯唇,继续往场中探身。
秦明华途中过来一趟,宋世衡跟在身后,进亭前揖礼:“大舅母,四妹妹。”
秦栀便也起身福礼,唤了声:“姑姑,表兄。”宋家的凉亭与秦家相距不远,故而敏泰郡主进去时,袁氏看的真真切切,遂脸上带笑,但对秦明华是不怎么满意的,尤其之前秦明华想让秦栀劝说宋世衡,让宋世衡断了对秦栀的念想接受敏泰郡主,都是做母亲的人,她舍不得自己儿子,却舍得让秦栀为难。
她这位小姑子,心思太多,总爱筹谋,同她说话势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揣摩意图,这厢过来,不知又安了什么心心思。案上摆着端午老几件,五色丝线缠裹的粽子,香糖果子和白团,袁氏让人另盛了碗紫苏饮子给宋世衡,宋世衡接过,恭敬道谢,他端坐在秦明华身边,与秦栀隔案相对。
上回见面还是在秦栀出嫁的时候,但那会家里人多,各房挤作一团,秦栀看到他站在一群人里,神情清净,这位表兄素来便是老成持重的性子,知道自我节制与约束,他仿佛没有过多的欲望,或者有,但若得不到,便能很快消弭在意识之中。
秦明华前半程在贺秦栀嫁人之喜,看似不经意但说的极有技巧,同样恭维的话由她道来并不让人生厌,但袁氏太了解她,便颔首笑着,不轻易回应,果然来到下半程,秦明华话锋一转,语速也变慢了。“先前不想张扬,却是跟大嫂交过底的,庆王府的敏泰郡主对我家衡哥儿情深义重,那次他父亲罚他做事唐突,让他跪祠堂,敏泰郡主求情不允,便陪着衡哥儿去跪,人家是娇生惯养的庆王府千金,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做父母的又能说什么?”
袁氏点头,附和道:“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秦明华听到想听的话,微笑着拍拍宋世衡的手,宋世衡垂着眼皮,面上不露声色,“他做人呆板也没情趣,难得敏泰郡主肯喜欢,也肯高看他一眼,我和他父亲商量过,便同庆王殿下定了这门亲事。”袁氏一惊,笑问:“竞都定下了?什么时候的事,可真是要恭喜你和吉安了,还有衡哥儿,小辈里他可是最出众的孩子,能娶到敏泰郡主,真真是有福气的。”
虽说已经够低调,秦明华还是抿不上嘴的高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咱们做长辈不就是为了他们能把日子过舒坦些吗,自己人知道就是,外人说什么闲话我却是不怕的。”
这就是秦明华的高明之处,明明忌讳旁人说宋家高攀,却还得事先自贬,如此接话的人便得逆着她的意思夸赞宋家,夸赞他们自有妙处才会让敏泰郡主甘愿下嫁。
若在旁的时候也就罢了,袁氏肯定顺她心意,将宋家和宋世衡夸上天去,夸出花来,但她操心秦栀和沈厌,便没兴致抬举秦明华。秦明华没等来想听的话,脸上笑容渐挂不住,轻摇团扇抬眸望向正前方。秦栀觉出冷场,便弯唇轻笑:“表哥俊朗非凡,才华出众,敏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