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似的可怜。
她之所以容纳尤氏,不是因为她打理的公府有多井井有条,而是她对萌萌是掏心掏肺的好,萌萌是她养大的,跟尤氏感情格外深笃。沈贵妃摸上沈萌的脸,腕上一对玉镯碰出响声,秦栀垂眸,将手从她腕边挪开,起身时踉跄了下,沈厌眼疾手快握住她臂弯,拉她站了起来。沈贵妃在宫中多年,很快便理清了事情脉络,如若秦栀说的都是真的,沈萌此次发疯是被人下了毒,那么先前那几回是否也是被人下了毒,做出发疯的症状呢?谁能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宫中,公府,都有他的眼线。细思极恐,她觉得后背发凉。
沈厌派去调查的人陆续回禀,至今为止尚未找到被沈萌杀害的宫人,而高喊“杀人了"那三个宫婢,竞是齐美人的心腹,目前所查到的证据皆指向齐美人,若说这次尚有可能,那先前沈萌发疯,难道也是齐美人?沈厌和沈贵妃清醒的意识到,齐美人怕是被推到明面上的替罪羊。会是谁,为什么针对沈萌,既不让她死,又不让她安稳的活,一个囿于后宅的小娘子,能得罪谁?招至这种祸端。
沈萌醒后,天色将黑,沈厌将其送上马车,尤氏抱着她,像经历了生死离别,久久不肯松手。
秦栀和沈厌走到城墙下,正欲登车,却看到不远处驻着一辆马车,似发现他们,马车上下来人,正是早该回府的袁氏。见她无恙,袁氏像卸了力,靠着朱嬷嬷的搀扶捶了捶胸口。“回府后莫要逞强,用饭沐浴歇息,总之安国公府不是你掌家的时候,先把自己照顾好。”
“知道了,我不该又让母亲担心。“秦栀弯唇,此刻才觉得后怕,但她不后悔,“天越来越热,我很是想念家里的樱桃冰酪,等过几日我便回府看望父亲母亲,也顺手尝尝冰酪有没有变味。”
袁氏拍她:“好了,回去便嘱咐小厨房提早去备樱桃,赶紧跟姑爷回吧。”“是。“秦栀俏皮的福了一礼,转头往沈厌伫立处走,然才走了几步,便觉得呼吸骤紧,眼前一阵阵晕眩,她想伸手,想吐,觉得快要窒息。“咚"的一声,昏迷前她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是深夜,屋外漆黑静谧。
睁眼,先是怔愣了半响,头顶是湖水绿的帐子,屋内有大蔷薇水的气味,淡淡的薄荷沁人心脾,不是昭雪堂,是她的闺房。“母亲,世子呢?”
袁氏闻声抬头,秦栀躺在那儿,嘴唇已褪去青紫色,此刻透着淡淡的红,脸虽还惨白,但比起刚回府时依然转好太多,袁氏伸手摸她额头,尽是热汗。“没心肝的,睁眼就问夫郎。"虽是抱怨,但能听出袁氏松了口气。秦栀笑:“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袁氏皱眉:“什么叫也,还有谁中毒了。”秦栀扫了眼外面,袁氏道:“姑爷在院里安排人手查案,你昏厥后呕吐了些东西,气味辛辣,像乌头的味道,幸好你外祖父留给我两枚辟毒丸,紧赶慢走起喂你吃下,你好歹醒过来了。”
秦栀才知道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现下临近子时,沈厌为着端午宴上沈萌发疯,她昏厥依然派人手各方探查,因秦栀在这儿,沈厌不好离开,听说武德司已经抓了几个人,正等着他去审讯。
“母亲,你让他过来,我有话说。"到底没把沈萌也中毒的事告诉袁氏,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尝是益事。
沈厌见她醒转,站在床前看了许久,直到秦栀咳了声,唤他:“世子,你看什么呢。”
“看你。"一贯的平静,但能听出嗓音里微微打颤。秦栀笑:“放心,我死不了。”
“我知道,你不会死。”
“至少现在不会。”秦栀撑着软枕,半坐起来。沈厌坐在床沿,忽然拉起她的手,很用力,秦栀蹙眉,想抽回,他将她的手包裹住,一字一句道:“以后也不会。”秦栀想,他怕是吓坏了,才成亲没几日,新妇险些丧命,传出去指不定旁人说他克妻,便点点头,附和:“我长命百岁。”然后又压低嗓音,“先前我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毕竟只是随手一搭,摸的脉象并不准确,但才出宫我便被下了要命的乌头毒,所以我怀疑有人想要灭我的囗。
我仔细想了想,自认没做过招至杀身之祸的恶事,那便是我知道的事可能致命,对方用乌头这种毒药,手段匆忙急切,也就是说他没有想更精妙置我于列地的法子,是不觉得我会成为威胁,那我到底能有对方什么把柄?”沈厌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敢打断。
秦栀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贵妃抚摸萌萌时,我偶然搭到她手腕寸关,只觉珠玉流转,圆滑流畅,是不甚明显的滑脉,贵妃应该是有喜了。”话音刚落,屋内寂静。
太医署陆琼负责给珠镜殿诊平安脉,这是宫中老人,医术精湛,若贵妃有喜,他不可能诊不出来,除非有人授意他不许诊出来。陛下。
沈厌在脑子里快速理了一遍,陛下的可能性最大,他始终忌惮安国公府以及安国公手里的权势,所以不肯让姐姐有孕,这次应是意外,而陆琼诊出喜脉的第一日,应该就呈禀陛下了吧。
“我是这样想的。"秦栀挥了挥手,打断他思绪,她知道君臣猜忌,但不会明说,“既有人收买了太医隐瞒有喜之事,那必须要另寻一位十分靠得住的来代替他,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