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没两天,察觉到气候不对是能走的,但陵州内那么多百姓实在不忍心啊,他们可没车队跟着逃离。果然不出所料,雪灾来了。我带领着车队里身强力壮的伙计救助灾民,帮忙扫去屋顶上的积雪,也就是那时候和江北王打了交道,从她口中得知陵州是重要战略地后,我就更不能走了。”
一生经历的波折远不仅如此,程沅沫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好谈论的,毕竞若是旁的商队过去,稍微有点良心的也会留下来帮忙。屏风那头的春尘和青竹端着碗探出脑袋,兴致勃勃听着家主讲故事,眼中满是对程沅沫的崇拜之情。
本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但被一双双崇拜期待的眼睛瞧着,程沅沬顿时自信心爆棚,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尽可能减少伤亡,熬过去等朝廷赈灾就行了。”
说来轻松,细想其中的难处,便知得话费多大的功夫,投入多少资金。“家主,当时得花不少银子吧!"春尘一脸肉痛,捂着心口连连摆手,“奴婢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但光是想想就心疼的厉害。”“你啊,看事情得放长远的角度。“程沅沫笑骂,并不怪罪于她,解释道,“我是损了银子,可你知道我这一举动定然会被江北王呈报给圣上,不然你以为我生意做那么大却无官员衙役敢搅扰是为何?再者你们不知情,陵州雪灾中的百姓可也有着当地商户,陵州又与草原幽部接壤,两方常有交易来往,运送皮毛骨刀等稀罕玩意送到中原倒卖。这货给谁手里不是卖?那不如把线牵给我,还我相助之情,这人脉和生意就一点点积累出来了。”
转而对上夫郎不满的眼神,程沅沫立马收敛了得意之色,轻轻拍了拍纪凌安的手背。
“我这是事从权宜,大雪最深时能积到人胯间,人走都费劲,更别说马匹送信,半道就得冻死在路上。回来后又觉得我没什么大碍,说了反倒让你担心,你那时正怀着小二,最是需要静养。”
“谈到生意上的事你舌灿莲花,忽悠我也是一套一套的。“纪凌安抽了手,拿了她的碗添满汤,嘀咕道,“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危险事瞒着我。”知道这是不生气了,程沅沬也不巴巴凑上去解释,免得越解释越惹人气恼。程歌就着母亲的故事稀里糊涂吃了个撑,吃饱了才想起来要维持身材,垂着眼难过片刻,听到外头放烟花的声音立马来了兴致。“春尘青竹,吃好了没,陪我去街上再逛逛,咱们跟着龙凤队后头看热闹去!”
春尘青竹当即放下碗筷,嘴巴一抹就跟着小少爷走了。纪凌安叮嘱着路上注意安全,望着程歌挥手答应的背影,无奈笑道,“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敛性子。”没了旁人在场,程沅沫自然牵住了纪凌安的手带着坐下,“程歌爽直却知分寸,何必让他压抑性子,和旁人家的一般,关起门来绣花盼嫁的。”纪凌安靠着妻主,姿态放松依赖,“你最是宠孩子,罢了,随他去吧,大方向由我们做父母的把控好就成。”
程沅沫知道纪凌安最是嘴硬心软,对孩子们的爱意比她只多不少,只是有了她唱红脸,纪凌安只得拿出架势压着,免得一个个宠坏了反了天。程沅沫,“想来湖边放花灯的人少了些,我们去吗?”纪凌安点头,又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刚才歌儿在这我不好问,你见多识广,可知道何人锁骨处会有疤痕?”
“锁骨处?怕不是磕碰着了。“程沅沫不以为意,反倒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纪凌安道,“衣裳盖着的地方你怎么能看见?你是瞧了谁的,记挂着来问我?纪凌安横了她眼,解释道,“我出去接歌儿时,不留神撞上了位郎君,那时候看见的。”
“你总说自个驭下无情,我看你就是最心善的那个。“程沅沫握住纪凌安葱白的手指于掌心把玩,抬眼看他依旧蹙着眉头,便道,“你要担心,我让人去打听打听,总归还在酒楼里。”
纪凌安沉思片刻,“算了,当时有个婢女催他,那婢女口音和打扮不似京城人士,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还是别妄动,免得惹麻烦。”程沅沫正想夸他机敏,就见纪凌安狡黠一笑,得意的劲不输程沅沫。“再说了,我已经告诉他有任何难处,可来程府找我。”大
岸边的琉璃彩灯映的湖面五彩斑斓,一朵朵绿叶做底的莲花灯交错浮动,明晃晃的烛焰象征着百姓期盼欣欣向荣的心。“来。“程沅法下湖边台阶,回身冲纪凌安伸出手,“小心滑。”纪凌安怕水,却不想错过放花灯,抿紧了唇牢牢牵着她的手,将自己全权交给了程沅沫。
家仆取来了两盏荷花灯,程沅沫捧着让纪凌安点燃烛心,晃动的烛光照在白瓷的脸庞,纪凌安闭眼虔诚的祈愿,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小片阴影。程沅沫深情地注视着他,赶在纪凌安睁眼前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纪凌安好奇着目光,问她,“你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程沅沫递给他一盏,拉着他弯腰,拖着莲花灯底座送入河中。
一旁有浓情蜜意的情人低声私语,也有稚子坐在岸边嬉笑玩闹,垂垂暮矣的老人浑浊双眼在光下添了几分光彩。
程沅沫指尖拨动着水流,目光盯着紧挨在一起越飘越远的灯。“往年除非我跟车队不在京,其余能陪着你放灯的时候都在,有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