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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诫(两章合一)(2 / 4)

是说,钱家故意设局让刘家闹出丑事?”沈不器颔首,“刘家在乡里名声不小,就算闹出什么丑闻,多半也都捂死在家里,绝没有宣扬在外的道理。这事能闹得满城风雨,多半是钱家所为。”她低声,“…然后波及了收留箐箐的静雪庵。”想起庄箐箐如今的模样,宋云谣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愤恨还是无力。

明明男人之间的仇怨报复、利益相争,为什么承受代价的永远是女人?钱家胜在当年,弄脏仇家名声;刘家赢在今朝,重新东山再起。可庄箐箐呢?三五岁的心智,畏惧人前露面,永远只能龟缩在尼姑庵里。她心中颓丧,久久无言。

沈不器心有所感,温言道:“当年实情究竞如何,还尚未可知,但如今留在静雪庵里,对庄姑娘而言,未必不是好事。”“你说得对。箐箐的事,只能稍放一放。”宋云谣勉强笑了下,打起精神,“让他们赔礼道歉不难,难的是如何洗清静雪庵的名声。”“名声这事,还需徐徐图之。“沈不器轻声宽慰,“就算一时蒙冤受辱,可住持为定阳百姓所做的善行,也绝非徒劳无功。百姓就算一时被蒙蔽,迟早也会清醒过来。”

“当真?"宋云谣不禁问。

沈不器点头,认真道:“当真。世上总不可能处处都是忘恩负义之人,至少你我不是,对么?”

望着他笃定的模样,宋云谣堵在胸前的郁气竞然一松。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少爷的天真,也并没有那么惹人烦。她深吸一口气,从田埂上站起身,拎起草鞋。“沈公子,今日多谢。“她低头看了眼手上那双草鞋,朝他微微笑道,“还有,那双草鞋,也谢谢你。”

沈不器一愣,这才想起在平溪山寺那夜,他也曾编了一双草鞋给她。他不禁问,“怎么说起这个?”

她笑道:“因为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啊。”说着,宋云谣转过身,朝背后挥挥手。

“我这就回去好生画画,以报沈公子之恩!”夜色静谧,晚风簌簌掠过水田,吹皱田中倒映的月。她赤脚走在田埂上,沾满泥浆的脚踝时不时淹没在杂草中。

盘在脑后的发早已松散,她边走边解开缠发的布条,热得一只手拢起散发,后颈裸露在夜色下,弯出的弧度好似山间另一轮月。那背影消失在山坡尽头,身旁乍然少了一个人的呼吸,他忽然觉得这田间的蛙鸣蝉鸣吵得人心烦。

“少爷……

背后响起砚山的声音,他蓦然回神,见正他从田那头瞠水过来,浑身泥水、累得抬不起手、目光幽怨,不由轻咳一声。“放心,月钱翻倍,再多给你放三日假。”砚山眼前一亮,没等嘴角扬起,又重重砸了下去。“一一养精蓄锐,待过几日下秧,我们再来。”不顾砚山在背后的哀嚎,沈不器自顾自起身,学着她拎起鞋子,赤脚往山上走去。

夏夜闷热,踩在凉凉的青石阶上竞消了几分暑热。他背着手,心中闲适,一路的飞虫树影看在眼里也满是意趣,丝毫不见耕作一晚的疲乏。直到走到云栖斋门前,又撞见还未入睡、正坐在小院树下摇扇喝茶的林锦程。

待看清他是谁,林锦程一脸惊悚,活像见了鬼。“你掉泥潭里去了?"他走上前,两根手指夹起他浑身泥污的袍子。砚山有气无力道:“四少爷,少爷这是给人当佃农去了。”被自家主子斜睨一眼,砚山举手告饶,忙不迭逃离此处,跑去备水沐浴一一好在下山前他就有所预料,早早就在灶上热好了水。小院儿里只剩他二人,林锦程略一思量,难以置信道:“别跟我说你去帮那位宋姑娘了。”

沈不器顺势坐到石桌前,给自己提壶倒了杯茶。“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去帮她了。"他理所当然道。林锦程眉心一跳,在他对面坐下,神情难得严肃。“三郎,你不对劲。我知道你向来心善,可不说那姑娘从前和你的交情究竞有几分,单说她如今的身份一-一个借住寺庙的寡妇!你可莫要一时冲动做事,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寡妇”这二字听着实在刺耳,沈不器搁下茶盏,瓷杯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他淡淡道:“她从前那混账丈夫死了,难道还是她的过错?四哥莫要再将这二字挂在口上,让人听去,平白戳人伤疤。”林锦程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我何时奚落她是个寡妇?我是说你该摆清自己的位置,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沈不器有些无言,“四哥,我只是帮宋姑娘做了些农务。她一个姑娘家,夜里在田里犁地,我上前帮帮忙,何来的危墙?”“探花郎这是真傻还是装傻?就算你想要帮忙,也该明白点到为止,莫给人无谓的希望。”

沈不器眉头紧蹙,见他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荒唐。不知他还有什么高见,干脆两手抱臂,示意他接着说。

林锦程:“我只说一句,你如今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而她哪里人士,家住何处,姓甚名谁,你又知道么?”

“她如今娘家回不去、婆家不敢回,只能借住尼姑庵里,可这如何长久?静雪庵还能留她一辈子不成?她眼前只有一条路好走些,就是找个靠谱人家再嫁。”

他抿了口茶,语重心长。

“以她的相貌身段、谈吐气度,就算找不到钟鸣鼎食之家,小富则安总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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