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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2 / 3)

也散落一地,有几盏还被压扁。她脸上笑意顿时消失,抿抿唇,有些委屈地蹲下身。她一盏一盏拾起河灯,瞧着兰姨一下午的努力成了这般惨状,忍不住小声嘟囔着抱怨。“……怎么撞了人一句话也不说的……这盏用不成了……幸好这盏没……沈不器也在旁边帮忙,目光却不住往她身上飘去。她抱怨得认真,眉头微微蹙起,可手上动作却轻柔,抖落上头的尘灰,又捋平被撞歪的角,生怕再碰坏了纸灯。

偶尔一阵风吹来,碎发被吹到眼前,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拨,可一时要护住怀里的河灯,一时又要看着脚下的河灯别被吹跑,只能慌忙用下巴抵住,难得露出几分笨拙与稚气。

沈不器分神注意着她,自己拾捡得心不在焉。好在对方也没注意,见他蹲在一旁帮忙,又是惭愧又是感谢地开口,“真不好意思,多谢沈公子了。”

沈不器将最后一盏灯放进竹筐,心虚地背起手,轻咳一声,“无事。”“沈公子怎的忽然回来了?"她这才想起问。“去附近几个县逛了逛。"沈不器言简意赅道。此话也确实不假。巡按巡按,不巡视四方,怎么按举不法?前几日农忙后,他便带着张、柳二位先生跑了衢州治下几个县。纸上得来终觉浅,许多情况,还需得实地看过才知。只是离开太久,怕冯乐之等生疑,办完公务,他下午方才赶了回来,沐浴更衣后打算去山下走走,不想在此处撞见了她。宋云谣没多想,只当是这少爷游山玩水去了,不知他何时又起玩兴,忙道:“公子何时空了,我先把画给你看看,若你觉得合适,我再往下画。”沈不器本想叫她莫要拘束,随心作画就是,可话到嘴边,却蹦出一句:“那就…明日上午?”

他心道:提前看一眼,到也无妨。

“那就说定了。”

宋云谣抱起竹筐,竹篾的毛边划过掌心,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耳边有人轻叹一声,手腕便被人虚虚握住。

一块干净的素袍缠上手心,沈不器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着头,神情专注自然,小心翼翼为她包裹伤处。

两人离得太近,近得宋云谣能看清他微微颤动的长睫。素帕缠了两圈,最后在手背上打了个漂亮的结,刚刚好盖住疤痕。“好了。"沈不器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宋云谣回过神,飞快收起手,向后退了半步。“帕子等我洗过再还给沈公子。”

低声说完,她抱起竹筐就闷头往前走,可还未走到拐角,只听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激烈的争吵声。

“你知道外头怎么说我刘家么一一”

宋云谣脚步猛地一顿。

这声音……是刘兆?

另一个听着温和些的男声响起。

“随他们外头怎么说,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找到巧娘?唉……此处不宜细谈,别扰了住持清静,我们去那儿。”

伴随脚步,两道声音越来越近。

眼见二人就要往这走来,宋云谣张望一圈,恰好此处有间小小的戒坛耳房,忙悄声朝那走去。沈不器心领神会,跟在她身后,一同躲进耳房。这耳房是姑子们受戒时暂存僧衣的地方,空间狭小,仅容两三人转身。两人躲进其中尚且恰好,可再加上她怀中那只竹筐,沈不器后背死死抵住墙,也只能勉强与她拉开一拳头的距离。

生怕她不适,沈不器努力放轻呼吸,尽量模糊自己的存在。而宋云谣恍然不觉身后人的善解人意,轻轻戳破窗户纸,朝外头看去。果然,那两人在这僻静处停下脚步。

四处望了望,刘兆强压怒气道:“表哥,有什么你便说吧。”与五大三粗的刘兆相比,他称呼“表哥"的男人看起来文气许多,身量中等、样貌端正。

那人道:“我不是与你说了?钱家早就江河日下,如今又得罪了冯家那位公子,衙门里的官司尚且忙得他们焦头烂额,你又何必再横插一脚?当务之急,是要找到……

“什么叫横插一脚!"刘兆猛地提高声音。“当初若不是他们将刘家祖产矿山的事告诉王攀,王攀能盯上刘家?能害得我刘家家破人亡?”

沈不器正分心望着宋云谣的发梢,闻言不由一怔。矿山?

他看过刘家当初匿税案的卷宗,其上只写了寻常的商税、路税,虽有巧立名目之嫌,可与矿山、矿税,分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只听刘兆恨恨道:“钱家这仇早就结了!那群嘴上生疮害烂的东西,如今自身难保,还不许我落井下石?他们自找的!”另一个声音苦口婆心道:“钱家自是活该,可事也分轻重缓急……不等说完,刘兆暴呵一声:“吴善为,当初死的不是你吴家人,你自然不放在心上!”

屋外一静,只听吴善为淡淡道:“四弟,我吴家上下都死完了,若说丧亲之痛,我绝对比你清楚。”

沉默片刻,只听刘兆低声道歉:

“表哥,是我犯浑,你别忘心里去。父亲与大哥走了,这些年,若没有你,刘家不会有今日。”

二人说起往事,长吁短叹一阵,刘兆颓然道:“可你不知,外头都说…”“说什么?”

“都说……说姐姐是同你私奔了!”

刘兆这惊天一声雷,吓得宋云谣蓦然睁大了眼。吴善为惊道:“荒唐!我人不就在这,还能私奔到哪儿去?”“都是钱家那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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