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可她知道,这是他给自己递了颗定心丸。自己若再没表示,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走出医馆,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宋云谣抿抿唇,转过身,朝他开口道:“方才多谢沈公子。若公子不在,只怕没那么顺利。”
她顿了顿,客气道,“将你衣裳都弄脏了,实在过意不去。这料子沾不得水吧,可惜了。”
沈不器背着手,沉默一瞬,目光有些黯然。他道,“宋姑娘客气了。人命关天,一件衣裳算不得什么。”话毕,二人都没再开口。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柳先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早就习惯,只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杏儿眨眨眼,假装裙角脏了,弯着身子拍个不停。“咳。“宋云谣清清嗓子,“刘夫人还在家中等,我便先走一步,沈公子自便。告辞。”
………慢走。”
说罢,杏儿一骨碌直起身,匆匆屈膝行礼,同宋云谣转身离开。目送宋云谣匆匆离去的背影,沈不器背在身后的手攥得生疼,可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人流中,他依旧没能开口将她叫住。沉默着收回视线,张开手,掌心里藏着一枚油润的铜钱。出神地望着这枚铜钱,方才在城门外她救人的模样又浮现眼前。周遭撕缠扭打、棍棒交飞;他看着她,心里亦兵荒马乱。唯有她,抿着唇,目光专注而冷静。散发滑落鬓边,额头起了薄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你的铜钱,落下了。
他在心底轻轻说完那句未能开口的话。
“大人?“柳先生凑上前,低声道,“吴善为的案卷已经递过来了,就在茶楼雅间,只等您过目。”
“不必。”
沈不器反手握拳藏起铜钱,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些如雪般纷乱难言的情绪,正色敛目。
“去县衙,我要见曾岩。”
他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什么天大的案子,要将满城的流民都赶出定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