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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证(2 / 2)

接茬,林锦程自觉没趣,摸摸鼻子,说起正事。“方才我在庵堂里碰见了住持与宋姑娘,她…”话没说话,只听沈不器问道:“你去庵堂作甚?”“就是闲来逛逛。"他说得含糊,“总之,听说流民中似有疫病,可是确有其事?”

“不好说。“沈不器摇头,“虽有几例病患症候与疫病相似,可未见蔓延之势,此时断言瘟疫为时尚早。”

“那就好。”

林锦程神情一松,打开了话匣子。

“我听宋姑娘说,这几日法真大师避开众人,独自去城外给流民问诊施药。她担心住持一人支撑会累坏身子,怎么说都要与她同去。我原还担心若当真是疫病,她…她们这与上去送死有何异?”沈不器冷不丁开口,“她当真要去?”

林锦程忽然笑了,“依宋姑娘的为人,不去才奇怪吧。”“宋姑娘瞧着冷情冷性,不爱说话,平日笑脸都没几个,骨子里却很是有些侠义。”

林锦程微微仰首,望着虚空一点,有些失神。“且不说刘巧娘之事,我还记着头一回见时,她就为庄箐箐出了头。那时周围全是杀红眼了的汉子,她抬手就给了钱洪那厮狠狠一棍子。”“宋姑娘瞧着瘦弱,出手倒厉害。“他陷入回忆中,不自觉笑了下,“到如今,钱洪提起她,腿都打颤呢。”

说罢,屋中安静了一阵。

林锦程陡然回神,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慌乱,他抱起双臂,强装无意,反问道:“我与宋姑娘不过泛泛之交,她什么为人,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么?”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沈不器心一紧,瞳孔骤缩。“初相见,人家就在山洪中拼死救你一命;前些日子她救下那孩子时,你不也在旁边?”

林锦程越说,越生出几分愠怒,“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为人,你倒好,反问起我来了。”

说罢,沈不器竞沉默下来。

林锦程此时终于察觉到几分异样。他不自觉直起身,仔细打量沈不器的神色。

他犹豫道:“你与宋姑娘,吵架了?”

沈不器却垂下眼帘,唇边泄出一丝自嘲的哂笑。“四哥从前不是日日盼着我与宋姑娘断绝往来么,如今应该高兴才是。”林锦程眉头紧皱:“我何时说过′断绝往来'四个字?何必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劝你………

他声音一顿,“你们吵架了?为何吵架?你这牙尖嘴利的,可别伤了人家姑娘。”

沈不器静静道:“四哥放心,是我惹了宋姑娘不快。”“你们……”

林锦程还想追问,可看他神情一片平静,一时也摸不准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思及他风尘仆仆奔波一路,连衣裳都没换下,话头在心里转了个弯,末了还是咽下。

林锦程叹了口气,“时辰不早,你早些休息吧,旁的改日再说。”沈不器点头,起身相送。

走到外间,林锦程瞧了眼满地书箱,顺口问道:“你这一地放的什么?方才差点将我绊倒。”

“杭州送来的物证。”

林锦程瞥了一眼,“杭州?定阳县什么案子还要杭州的物证?”沈不器神色平静:“王攀的旧案。”

林锦程手刚碰到门板,闻言动作一停。

“王攀?"他不可思议道,“王攀的案子不是早就了了?为何还要把物证千里迢迢送来?难道这案子还有端倪?”

沈不器回过身,望着满地书箱,久久无言。是啊,宋云谣是何等人也,他最清楚不过。一切是该有个了断。

半响,他温声道:“这案子早已了结,并无端倪。”“只是临时起意,叫人送来看看。”

王攀死于青焰帮匪徒刀下,浙江官场为隐瞒起义之乱,私造证据、欺上瞒下,已成定案。

他在衢州呆了太久,此间种种,若大梦一场,是时候醒了。临走前,他只求一个真相。

宋云谣恨他也好,惧他也罢,待此间事了,他会放她离开,亲手“杀死"窈儿的存在。

此后,世上再无瘦马窈儿。

只一个自由的宋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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