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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2 / 4)

顿了顿,低声道,“大夫吩咐过,你得好生将养着,不可再动七情,以免消耗自身。”

在他不疾不徐、平缓低沉的语调中,宋云谣竟真的缓缓平静下来。四目相对,他眼中明晃晃的忧色,令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将手挣脱。沈不器不动声色收回手,温声宽慰:“兰姨与丁虎子就关在前头牢房,铺盖饭菜都打点妥了,没受罪。”

宋云谣一听,忙问:“我能去见见么?”

沈不器迟疑一瞬,“好,我去差人打点。”说罢,他起身去屋外吩咐了几句,又才进门,将先前衙门差人往静雪庵拿她,却被七叔与庵堂众人借故搪塞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差役至庵中探问你的下落,诸位师傅皆称不知,未曾走漏消息。之后恐怕你不便在人前露面,只能暂居此处,扮作我房中丫鬟。”他顿了顿,“委屈你了。”

宋云谣低声道:“大人说笑了。”

扮个丫鬟算什么委屈。

沈不器听不得“大人”二字,心下有几分不爽快,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至于你屋中书画箱笼,我已让七叔搬回来了。唯恐不便,未敢整理妆奁衣物。当时情势急,是我没想周全,你别恼。”他觑着她脸色,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箱笼都收在西厢房,可要去瞧瞧?若短了什么,我这就差人去找。”

沈不器暗忖,那屋子虽被差役看着,可若真想取什么,算不得难事。而宋云谣沉默片刻,又摇摇头,“不必了。那些东西,将来也未必用得上。”

见她言语间尽是消沉之意,沈不器眉头一跳,心下隐隐生出股火气。何谓“用不上”?等此案了结,她便不打算过日子了?但深知面前这人开口,无非是往心头火上再添一勺油,沈不器生生咽下已到唇边的诘问,收紧下颌,生硬地转了话头。“早些时候,刘巧娘悄悄来看望过你。同行的,还有那位庄夫人。”宋云谣微微睁大眼,直起身子,“那她人呢?”“她原想留下照看你,奈何自己身上也不爽利,加之衙门里人多口杂,耳目众多,若被人瞧见反生枝节,便先送她回去了。”宋云谣有些失望,忍不住想,师父此番不适,莫非就是为她忧心所致?而他默然片刻,"“你……便是从庄夫人处知晓我身份的?”宋云谣回过神,…是。”

一说起沈不器的身份,方才还稍有缓和的气氛又凝滞起来。好在屋外很快传来敲门声,砚山捧进一身衣衫首饰进来,打破了屋中的沉闷。将托盘搁下,他起身离开,留宋云谣更衣梳妆。在庭院中等了片刻,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沈不器循声回望,竞怔住了。只见她穿着一身青缎比甲,下着月白绫裙,样式简单,长发梳作单髻,发间只斜插了根素银簪子,连妆奁里的绒花都没戴。可就是这身寻常的丫鬟衣裳,穿在她身上,反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眼愈显鸦青,好似素绢上闲笔一抹墨色山水,教他望之心头发紧,竟不敢轻易出声。她似乎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衣角,低着头,三两步躲到他身后,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走吧。”

沈不器倏地别开眼,耳根不受控地烧起来,只能快步往前走,匆匆撂下一句:………跟我来。”

时辰不早,衙门各处只剩下当值的差役,见沈不器带着下人,行色悠闲,也不敢多问,客客气气让了行。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仪门,抵达牢狱门前。

夜已深,烛火昏黄。

值夜的班头向沈不器躬身施礼,待其走过,才瞥见身后跟着个身形秀致的丫鬟。虽看不清相貌,但那朦胧轮廓,还是教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班头偷眼瞧着,心下嘀咕:这探花出身的巡按就是好雅兴,熬夜办差,还有这么俊的丫头在旁伺候笔墨。

走进牢狱,扑面而来便是阴湿发霉的潮气,四下阴风阵阵,夹着不知来历的呻\吟声,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宋云谣抓紧了衣袖,强忍自己抬头张望的念头,亦步亦趋跟在沈不器身后。不多时,他总算停步。

“到了。”

她猛一抬头,只见狭小牢笼里,兰姨缩在墙角,双臂死死箍着膝盖,脑袋歪靠在砖墙上,面色灰败,眼皮半耷着。

宋云谣只觉腿一软,扑到木栅上,低声唤她:“兰姨,兰姨!”听见声响,金兰眼皮动了动,身子却僵着未动。直到牢门铁链哗啦落下,宋云谣扑进怀中,她才终于睁开眼,面上满是震惊。金兰死死盯着她,枯槁的双眼中渐渐有了光亮,却并非惊喜,而是愤怒与惊恐,激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你一一”她几乎低吼出声,“我不是叫你走么!”说罢,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把将宋云谣护到身后,脊背弓起,愤怒而警惕地瞪视门外的沈不器,仿佛下一秒便要扑撕上来。“是你将她留下来的?!”

宋云谣懵了,连忙将她拦住:“不是,是我自己要留下的。”激愤之下,金兰身子仍不受控地打颤,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宋云谣低下头,嚅嗫重复道:“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你别怪他。”话音落,只见金兰高高举起手,不等沈不器上前拦住,便生生停在半空,而后无力地垂下。

金兰闭了闭眼,声音疲惫至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我知道。"宋云谣咬着下唇,打断她的话,“我比谁都清楚。”金兰定定看了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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