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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3 / 4)

响,终是松开手,肩背倏然垮下来,瘫坐在地,浑身颓然。

宋云谣偏偏头,“大人,可否容我与她单独说两句。”沈不器沉默地退出牢房。

宋云谣跪在她身前,抹了把脸,逼自己冷静。她飞快道:“能见你的时间不多,快些将案子来龙去脉告诉我,沈大人答应我了,无论如何,一定会保住你性命!”金兰却冷冷道:“答应?答应什么了?答应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还是答应徇私枉法,坏了自己数月潜心筹谋,开恩放你我一马?”宋云谣被她一噎,竟哑口无言。

金兰轻声道:“丫头,你太傻了。”

今日被衙役押到堂上,看见沈不器的那一刻,金兰僵在原地,只觉如坠寒潭,彻骨冰凉。

过去一幕幕在眼前浮现,这位富家公子往日超出常理的亲密与接近,宋云谣那夜的惊惶与绝望,似乎都有了答案。

“我虽不晓你究竞犯了什么案子,但能惊动到巡按大官的,你真以为能全身而退么?况且还是那等城府深沉之人!他沈不器能在你身边潜伏数月,处心积虑接近,你以为,他会甘心前功尽弃么?”金兰喃喃道,“为了我,不值当啊。”

“值不值当我说了算。"宋云谣咬牙道,“你先告诉我,这案子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那回事。”

金兰嗤笑一声,抬眸看向她,语气稀疏平常。“我杀了人,伪装成意外,自己跑了。运气不好,又被抓了,就这么简单。”

“你胡说!“宋云谣胸膛起伏,努力平复下来,“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兰姨,难道你要我白白留下么?若人当真是你杀的,那丁虎子又是怎么回事?”金兰猛地抬头:“虎子?虎子也定阳县?”“牛老太非说是你与丁虎子合谋杀人,衙门今日将他也抓了,你还不知么?″

金兰愣在原地,半响,竞低声喃喃道:

“牛三妹……那个疯婆娘……当初我也该把她一起杀……宋云谣从未见她如此,心下发凉,不由得抓住了她的衣角。“兰姨,你在说什……”

金兰静静看向她,“丫头,人就是我杀的,板上钉钉,我没骗你。”“我金兰就是个疯子。若是能回头,杀一个牛二东算什么?我必还要杀了牛家上下,杀李员外,杀李家小子。”

宋云谣僵在原地。

金兰凑近她,声音又轻又慢。

“我家原是做屠户的,我从小就会用刀,三岁就站在案板上分肉了,闭着眼睛都能下刀切肉。杀人?和宰猪有甚区别?我只恨当初还惜命,只顾着逃命,没将牛二东碎尸万段。”

“云谣丫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杀了人,躲进尼姑庵里,被佛祖罗汉日夜盯着,也从未做过一晚噩梦。什么良心,我没这东西。”“所以,官府抓我,我认。要砍头,要凌迟,我都认。我金兰不是孬货,杀了就杀了,用不着别人为我擦屁股。”

她顿了顿,抬手抚摸宋云谣冰凉的脸颊。

“闺女,别相信男人的话,都是他娘的狗屁。寻个时机,逃吧,逃得远远的,把我忘了,也把他忘了。”

宋云谣望着她,眼泪夺眶。

金兰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她望着她,眼中是宋云谣不懂的温柔与悲愁。

“我逃出来后,去过很多地方,偷不到别人的剩饭、泔水,就去与乞丐夺食,被揍得牙都掉了两颗。衣不蔽体地躲在山里,还捅了几个山贼,也不知他们死没死。那几年,活得跟条野狗也无甚区别。”“后来有天想死,站在山崖边看了好久,风呼啦吹着我满脸血口子,疼啊,我不敢啊。就下定决心,找个舒服点的死法,偷了别人的船和衣裳,准备找个漂亮的地方死。”

金兰眼眶通红,朝她笑了下,“然后我就遇见你了,我的乖女,好细娘。”宋云谣嘴唇颤抖,抚着她的手,已泣不成声。“你躺在船里,就那么点儿大,腰还没我腿粗,瘦得浑身骨头,像个小猫儿似的,闭着眼睛喊我娘。"金兰含着泪,“你兴许不记得了,那时你在我背上,病得迷迷糊糊,喊我,娘,娘……”

宋云谣哭着点头,“我记得,我都记得。”“我就想着,孩子怎么能没娘呢?为了你,我也得活下去。”“闺女,不是我救了你,是老天让你来救我的。”宋云谣紧紧抓着她的衣领,低下头,哭得浑身颤栗。说着,金兰突然笑了下,“不过我知道,那时候你可讨厌我了。”“你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丫头,斯斯文文的,没见过我这种厚脸皮、混不吝的泼妇。我舞着剪刀威胁你的时候,吓傻了吧?看你当着外人面,不情不愿喊我′娘',我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金兰笑着,想如从前那般去捏她脸颊,却被宋云谣偏头甩开。她咬紧牙关,恨恨道:“那你为何非要认罪,非要逼我走!没了你,我怎么办?我活不下去的,我活不下去的!”

金兰忽地静下来。

“云谣,人活一世,总有些东西躲不过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我杀的,还是我的夫,我的天,我的主子。”“我不后悔杀他。既然杀了他,那些罪孽,我也得一并背下,不然终究会牵连旁人。”

“杀人,我坦荡,服罪,我也坦荡。”

金兰深深望着宋云谣,目光一寸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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