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亲吻
偏偏贺庭州又手持合卺的酒杯近前,温声提醒:“泱泱,该喝合卺酒了。”烛光映照下,他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漆黑的眼眸里似乎蕴着无限的情意。
然而雁翎却只觉得可怕,她一语不发,怔怔地盯着他,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荒谬,真是荒谬,用锁链将她囚禁,反要做出一副温和友善的模样。“怎么?不想喝吗?"贺庭州眉梢微挑,将酒杯递到她手里。雁翎刚要撒手,右手就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如同那次在画斋一样。
雁翎胸中怒火翻涌,想将酒泼在他脸上,可刚一抬手,就被他察觉。右手使不上力,左手也被他握住,就那么“配合"地将合卺酒递到了他唇边。贺庭州一口饮尽,还冲她微微一笑。
随后,他又如法炮制,喂她喝下另一杯。
合卺酒不算辛辣,反而还有些甘甜,但后劲极大。一杯酒入腹,雁翎顿觉五脏六腑都变得灼热起来,白玉般的脸颊很快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贺庭州满意地端详着她,缓缓松开了她的手。雁翎随手一挥,酒杯“当哪″一声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向远方。“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是忍不住问。
“成亲,喝合卺酒。"贺庭州神色十分平静,“之前我们说过,一辈子就成亲一次,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好了,喝了合卺酒,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雁翎瞠目结舌,觉得要么自己仍在梦中,要么就是他疯了。她确实说过“一辈子就成亲一次”这样的话,可那时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双方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坚持成婚?雁翎不信他的说辞:“既然成亲,那你为什么锁着我?”贺庭州轻抚她的眉眼,声音极低:“当然是因为……怕你跑了。”雁翎瞪圆了一双眼睛,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泱泱,我本来没想锁的。"贺庭州解释。一一他原本很期待他们今日的成婚,是她与人出逃,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既然他和财富都留不住她,那只能用锁链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雁翎刚饮过酒,脸颊嫣红,一张一合的唇嫩红润泽,宛若刚用清水洗过的樱桃,亟待人品尝。而她话里的内容却不那么让人喜欢。
于是,贺庭州直接低头,亲上了她的唇,成功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雁翎一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就被夺走了口腔中的空气。他们刚刚喝过同一种酒,味道相同,气息一致,甜甜的果酒气味很快弥漫在两人的唇舌之间。
分不清你我。
这一次的亲吻和在画斋里不同,毫无技巧与章法,力度极大,直接攻城略地,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
雁翎被他亲得身体一阵发软,心里也慌得厉害。她下意识挣扎,想要推开他。
但两人之间力气悬殊,她又手足被缚,根本挣脱不得,只能徒劳地发出锁链相撞的声音,扰得人心中惶惶。
慌乱之中,雁翎抬脚胡乱地踢。可她脚上带着锁链,没踢到贺庭州,反被他用腿强势压住。
因为这个动作,他整个人几乎半压在了她身上。雁翎本就在架子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因为两人的这番折腾,半挂的床幔散落下来,将二人遮掩其中。夏日衣衫单薄,雁翎分明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带着浓烈的灼意传来。气势汹汹,极富侵略性。
而不远处,龙凤喜烛还在亮着,烛光透过床幔照进来,更增添了一些暖味的红。
雁翎挣扎得越发厉害。挣扎之际,锁链叮当作响。不知不觉间,她衣襟散乱,衣领挣开,露出白皙的肩头和胸前的一片肌肤。她心内一阵惊惶,屈辱和恐惧相交织。
这种恐惧不同于面对生死关头时的害怕,更像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慌。她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完全由不得她自己。雁翎素来有几分小机灵,反应也快,但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身下之人突然变得安静,也不再挣扎,贺庭州心中惊异,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亲吻,垂眸细看。
烛光下,少女神情怔忪,她的唇瓣明显红肿,眼角成了桃红色,眼眶湿漉漉的,正在无声地落泪。
贺庭州此前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他目光微凝,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雪白的肩头,以及那极浅的伤疤。用过药后,伤疤变淡许多,或许再过一段时日,就会完全消失。但两人离得太近了,他能看出那里与周围肌肤的不同。
那日的场景不期然地浮现在脑海。
贺庭州抿了抿唇,缓缓松开对她的禁锢,改而坐在床边。雁翎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过得一会儿,才如同刚在岸上被扔回水里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
随后,她又快速收拢了衣服,试图往旁边躲去。贺庭州叹一口气,用指腹温柔擦去她眼角的湿意。“你别碰我!"雁翎惊魂未定,身体一颤,狠狠打开他的手。这一下,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哗啦"一声响,锁链打在他手背上,瞬间出现一道清晰的血痕。
雁翎一怔,长长的睫羽剧烈颤动,在白皙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有点害怕。
贺庭州却神色平静:“小心点,别伤到自己。”雁翎意外极了,怔怔地盯着他手背上渗出的血,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贺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