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叹一口气,声音温和:“泱泱,你就这么讨厌被我碰触?”雁翎默然不语。
“可是怎么办?我们已经成了亲,是要过一辈子的。"贺庭州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以前你不是可以主动碰我吗?”
他也不处理伤口,任由鲜血流出,爱怜地抚摸她散下来的长发。乌发柔顺,滑不溜丢。
雁翎没再去打他的手,而是偏头避开。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质问:“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们是一起的。“是,我知道。“见她实在抵触,贺庭州收回了手,神情自若,“但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囚犯要抓,亲也要成。”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你当我之前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一一"雁翎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你知道?”所以他真的早就知道!!
雁翎这个模样,落在贺庭州眼里,宛若一只震惊的猫,着实惹人怜爱。他笑了笑:“对,我知道,但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甚至可以替你遮掩。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呢?”
最后半句话,他说的很慢,带着浓浓的缱绻意味。而雁翎听在耳中,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一点点生出。贺庭州早就知道她另有所图,却能装作一无所知,自如地与她周旋。又在她逃走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她抓回锁起来。竟还能说是将她当做妻子?
这等行事,不像是她认识的贺庭州做出来的,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不对,或许她从来都不曾真正认识他。贺庭州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饿了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雁翎神情怔忪,一语不发。
她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贺庭州也不追问,自己替她做了决定。
他离开床榻,行至门口,出门对守在外面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又迅速回转。
“别急,等会儿就送来了。"贺庭州轻声道。雁翎不说话,从头到尾,她只冷眼看着。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渐渐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慌,她要与他周旋,要尽量自救。
过得一会儿,有仆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夜宵端来了。”“嗯。"贺庭州再次打开房门,也不让仆妇入内,自己接过托盘,端了进来。有盥洗用的清水、巾帕等物,还有一份热腾腾的鸡丝粥。贺庭州也不假手旁人,很自然地要为雁翎擦手净面。他动作轻柔,仿佛面对的是一件绝世珍宝。“你放开我好不好?“雁翎睫羽低垂,没有拒绝,没有挣扎,而是轻声恳求,“我不想被这么锁着。”
贺庭州擦手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她一眼:“乖,别闹。”却绝口不提放开她一事。
雁翎阖上双目,心内一片迷茫。
她不知道要被锁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成功自救,也不知道二哥他们是生是死……
贺庭州不紧不慢帮她简单清理,又端了鸡丝粥来喂她。定国公府的厨子手艺极好,简单的鸡丝粥也能做得格外美味,只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雁翎原本是不打算吃的,但她除了早上吃了一小碗馄饨,一整天都疲于奔命,水米未尽,这会儿腹中空空,早就饿得狠了。她不能死,她得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争取生机。于是,雁翎极为配合。
贺庭州喂一口,她就默默地吃一口。
直至一碗粥见底。
贺庭州又端了清水给她漱口,全程体贴周到。除了锁在她身上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