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舒暖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起身提上垃圾，舒远送她出去。走廊上，父女俩踱步走远了才说话。
舒远说：“小暖，手术费用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们这里有钱。”舒暖惊讶："你和妈哪来的钱？”
“你每个月打回来的钱，我们都没用。”
“没用？”舒暖重复。
舒远开了个水果店，每个月赚的钱都拿去还债了，如果没用的话，哪里还有钱来生活。
郑敏慧在她大学毕业前一直在机构兼职上课，有时课多，她也很累，有时课少，她就在水果店帮忙。
直到一年前彻底病发，舒暖就叫她别去了，就在家休养。“嗯，水果店我一个人忙着，你妈妈其实还在机构兼职。她说她没事。”舒远的语气里透着无奈，“我根本劝不动，只能叫她少上点。”舒暖也不知说什么。
郑敏慧看着温温柔柔的，但对于执着的事情根本没人劝得动。而她爸呢，基本都听她妈的。
送到一楼大厅，舒暖就叫他别送了，她明天一大早再过来。舒远停住，喊住快要转身的她，“小暖。”舒暖回头：“怎么了爸？”
“钱的事你真的不要担心。”舒远再次重复道，那双沧桑的眼睛看向她时，充满亏欠。
自从当年那件事后，她爸一直都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的错。当然她爸确实也有错，确实不应该轻易他人，特别是亲戚！坑起人来那比外人还狠！舒暖打了个呵欠，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了。”“行，到家了发个消息。”舒远叮嘱道，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来。等事情办好了再告诉小暖把，很快他们家再也不用过这种日子，小暖也不用再受拖累了。
舒暖走出医院，夜晚的烨城没有南淮市繁华。长街上偶尔开过几辆车，炽白的车灯和沿街的路灯交织，照见空荡荡的街道。
她站在路边，准备打个车回家。
刚摸出手机，屏幕就闪个不停。
低头一看，居然是陈祁时的来电。
这个点，才想起给她打电话？！是不是太晚了。“喂，”她没啥好气地接通。
“回头。”
陈祁时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样。这两个字传进耳朵时，舒暖以为自己听错。但她还是下意识回头往后看。
街灯下，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昏昧的灯光在他身上笼了层深浅不一的阴影。她看不大清他的面目，但却十分肯定一-是陈祁时。“你，你，你怎来来了？”
舒暖呼吸急促几分，简直不敢相信，但人实实在在就在她眼前。她记得当时买的那班高铁是最后一趟，而烨城是小城市，并没有机场，加之地理位置也有点尴尬，在两个省的交汇之处，到两个省的省会距离都很远。没有高铁，没有飞机。
那他只能是开车过来的.….….
从南淮市开车过来，不得七八个小时。
几乎是她离开后，他就立马开车追赶。
太疯狂了。
舒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祁时慢慢朝她走来，继续说道：
“当然是来追女朋友。”
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语速很慢，一字一顿落在她心头。此时此刻。
舒暖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恍恍惚惚地，而心脏更是剧烈跳动。而她也朝他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