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了拳，黎骥程就将戒尺钻进她掌心的缝隙，逐渐挑开了她的拳。
随后又是响亮的一板。
十秒钟的工夫，明珠被加罚了五下手板，惨兮兮地低泣着，心里也知道刚才是在挫败之下说了违心的丧气话，不能细究，因此不敢再吭声。黎骥程罚的数量不多，也没有让她自己报数，但每一记敲打都带着实打实的力度，足以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是避无可避的惩罚，他不会因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特殊就放水。
手黑，且心狠。
明珠心慌意乱，双手除了击打带来的痛麻，还有电流窜过的酥麻。这种生理性的反应让她无所适从。
半响，黎骥程终于开了口，问了她两句话。“还能挨多少下？”
“你觉得自己还该挨多少下？”
第一句话是在表示他的关心。
第二句话是在暗示她检讨错误。
但这两句话都指向一个结果一一惩罚还没有结束。她都已经疼得要昏死过去了，居然只是开始而已。明珠哭得梨花雨，却宁死不屈地倔强道：“我说的又不是全无道理，你这样是屈打成招，只会激发我的逆反心理，让我跟你较劲。”黎骥程开启连抽模式，问一句抽一下，抽得她叽哇乱叫：“是嘴硬屁股硬，还是戒尺硬？招吗？委屈吗？逆反吗？较劲吗？”明珠没想到自己跟他硬碰硬，他下手更重了，生无可恋地抱住他的胳膊求他轻一点，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戒尺硬戒尺硬，我一下都挨不了了。我错了，错在一一错在一一”
黎骥程半天等不到她的答案，扬着尾调“嗯"了一声：“错在哪里不知道是吗？”
明珠悔不该喝酒，此刻真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要怎么想清楚他提出的刁钻问题。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因为她醉酒。
只不过挨了揍，又哭到近乎窒息，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直接爬起来去吐了一通才回来。
回来时黎骥程已经将戒尺放在了一边，神色也温柔和缓了许多。明珠用小拇指揩掉唇边的水渍，走到他身前，任他将她揽到怀里抱住。黎骥程问她还难不难受，却没有伸手触碰她的臀部，也没有问她屁股疼不疼。
明珠摇着头说：“没事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醒酒汤，现在头还有点军。
黎骥程手法娴熟且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太阳穴，告诉她今天挨打的原因：“我体谅你的朝乾夕惕，还有不能事事如愿的沮丧，精神状态不是很健康，也知道你现在正在挑战的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推进得会有些缓慢和不顺利。但你的韧性和毅力到哪去了？如果你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能轻易被击垮或变节的话，有谁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这样一个领导者呢？做一件事就竭尽所能把它做好，相信自己能做成。”
他语气平和地鼓励道：“你身上的优点很多，比如说勇于承担责任，能护住手下的人，待人接物有天然的亲和力，愿意行举手之劳，帮助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勤学好问，谦逊有礼，没有令人不适的优越感和容易产生姐龋的傲慢。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不要因为一点挫折自暴自弃，贬低自己，分明没有与奸人为伍却赌气说与之沉瀣一气。隔墙有耳，有些事情是不能承认更不能凭空捏造的，不要因为一时失言害了自己。”
明珠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喜滋滋地点了点头。黎骥程见状蓦然将她抱得更紧：“今天这顿罚是你应得的，要上药你自己上，痛点记的时间长。”
明珠刚才还喜上眉梢，闻言顿时垮下脸来。就他把规矩守得死死的，斤斤计较，寸步也不肯让，算什么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