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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 / 3)

去西山行苑。这几日,春寒料峭,你身子弱,多添衣,莫贪看窗外景致受了风。”他的目光落在窗边花架上那盆新移栽不久的魏紫牡丹上。花株尚幼,枝叶间却已倔强地鼓出几个深紫色的花苞,在宫灯暖黄的光晕下,蓄着沉甸甸的生机。

那是他半月前亲自从御苑暖房里挑来的,只为博她病中榻前展颜一笑。“替朕,"他顿了顿,指尖从那缕发丝上收回,笼入宽大的云龙纹袖袍之中,"“好生照看它。”

袖内,那串日日捻动的伽楠香佛珠,此刻正被他攥紧在掌心,坚硬圆润的珠子深深格进皮肉,几乎要嵌进骨头里去。唯有这隐秘的力道,才能勉强压住胸腔里翻搅的、名为离别的不安与沉郁。

元灯欢垂着臻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波澜。

她唇角弯起温顺的弧度,声音轻软如春日初融的溪水:“陛下放心,臣妾省得。定不让这魏紫受半分委屈。”

她微微抬首,烛光映着她清丽无匹的侧颜,眉眼间是恰到好处的恭谨与依恋,“倒是陛下,路途劳顿,千万保重龙体,早些……归来。”那“归来"二字,含在舌尖,轻得几乎听不见。江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融入殿内沉沉的龙涎香气之中。

他不再多言,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明黄的袍角拂过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转身离去。

沉重的宫门在他身后缓缓阖拢,隔绝了殿内那一点暖光,也隔绝了元灯欢目送他背影的视线。

殿内骤然空寂下来,只余元灯欢轻轻的叹息和窗外隐约的风声。元灯欢在门关上的刹那,唇边那抹温顺的笑意便如潮水般退去。前几日她便知道萧若棠跑了。

江尧已经下令全城搜捕,但是依旧没有搜到,现在南越的使臣已经被限制的不耐烦了。

甚至那南越大皇子已经开始倒打一耙,说是大成害死了他们的公主,没法交代就说公主不见了。

她静静地伫立原地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与不安,终于无声地爬上她微蹙的眉尖。

良久,她才缓缓走回窗边的软榻,拿起搁在一旁的绣绷。绷子上,一幅金线勾勒的牡丹图样正绣了一半。丝线是上好的捻金线,在烛光下流淌着奢华而内敛的光泽。她拈起细长的银针,针尖在指腹下灵巧地穿梭,金线在素白的缎面上一点点延伸,试图将那殿中真实牡丹的雍容华贵与勃勃生机,都锁进这方寸锦绣之中针线无声,仿佛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确定的心绪。日子在深宫刻板的钟漏声中不紧不慢地滑过两日。窗外天色有些阴郁,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宫墙的琉璃瓦顶,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元灯欢依旧坐在窗边软榻上,专注着手中的绣活。那朵金线牡丹已近完成,硕大的花朵在缎面上盛放,层层叠叠的花瓣舒展,每一片都闪耀着精心赋予的生命力。

只差最后几片花瓣的边缘,用更细密的针脚收拢定型。殿内焚着清雅的百合香,袅袅烟气在微暗的光线里盘旋上升,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宁。

就在这时,关雎宫那两扇沉重的朱漆描金宫门,毫无预兆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力道,“眶当”一声被从外面猛然推开!巨大的声响撕裂了殿内虚假的宁静,冷风裹挟着殿外潮湿的尘土气息,瞬间倒灌而入。

纱幔被风卷得疯狂摇曳,光影乱舞,在元灯欢骤然抬起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惊惶。

一群穿着深青色太监服、腰间挎着素色腰刀的健壮内侍,如潮水般沉默地涌了进来,迅速分列两侧,面无表情地站定,将殿门死死堵住。冰冷的铁器气息和浓重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太后宫中的掌事大太监一-王寿。他那张保养得宜、却刻满宫闱深算的老脸上,此刻不见半分往日的圆滑笑意,只剩下一种执行命令时的刻板与冷酷。他手中托着一卷明黄的懿旨,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子,直直刺向软榻上僵住的元灯欢。

尖锐而毫无温度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刮过冰冷的青石地面,在死寂的殿宇里猛然炸开:

“太后懿旨一一宸贵妃元氏接旨!”

元灯欢握着绣绷的手指猛地一紧,指节瞬间褪尽了血色。她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王寿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尖利的声音带着审判的意味,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落:

“查,宸贵妃元氏,出身不明,胆大包天,假冒官家良籍女子,欺君罔上,混入宫闱!其行诡秘,其心叵测,恐怀不轨!着即拿下,押往慈宁宫,听修太后娘娘亲审!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重锤,狠狠砸在元灯欢的心上。“假冒官家良籍女子"一一这七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穿了她心底最深处、埋藏得最深的恐惧!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绣绷从她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脱,沉闷地砸落在光亮的金砖地面上。绷架上那朵几乎完工的金线牡丹,正好朝下,被一只紧随福海迈入殿中、穿着厚底皂靴的大脚,毫不留情地踏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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