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盯着,薛大人办事利落,不若将此事全权交由薛大人。”话语一落,满殿朝臣往薛瞻身上一望,又落去他身后不远处的薛江流身上。就连商恒之,亦侧目打量起这对父子来。
薛江流在礼部当差,傅从章说的,自然是他了。三皇子赵勉轻舒一口气,借由笏板遮掩,暗暗抬眸与傅从章感激一望,而后顺着他的话答道:“父皇,儿臣附议,本就是礼部的事,自然交由礼部全权安排最为妥当。”
景佑帝居高临下审视赵勉半响,忽又笑笑,“勉儿辛苦,倒不与他人争功,既曹光病了,礼部试一事,就交与仲柏吧。”仲柏是薛江流的字。
听景佑帝如此亲昵唤他,薛江流惶恐弓身出列,“是,陛下一”离得近的几个朝臣眼观鼻鼻观心,只垂眼盯着手中的笏,仿若对方才在殿中发生的事置若罔闻。
皇子相争早已是这殿中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景佑帝方才所言,明为试探,实乃警告。
朝臣们在心内百转千回,暗道,若他们是殿下,无论是哪位殿下,如今之计,只能静候,不得再冒尖。
这傅从章倒挺会撂担子与旁人。
朝事告一段落,景佑帝照例抓来几人揶揄家事。下朝后,朝臣拂拂衣袖,转几圈腰间躞蹀带,自顾离开金銮殿。薛瞻踏石阶往下走,肩背忽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他回首去瞧,是裴宿笑眯眯跟在他身后。
薛瞻:“裴大人有何事?”
裴宿垂眼将他腰身一望,笑问:“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都督,为何总这般俊?″
薛瞻…”
他旋身往外走,裴宿复又匆匆跟上,赧然道:“都督别误会,我的确有些苦恼,这殿中与我年岁相当又已娶妻之人便只有你,那些老东西与我聊不来,我就想问问都督,尊夫人平日都做些什么膳食与你吃?”裴宿一撩衣袖,将腕子给薛瞻瞧,“瞧瞧,我家夫人做的膳食虽说好吃,却着实大补,能否叫我家夫人与尊夫人取取经?”他努努嘴,“我当真不想再胖下去了。”
薛瞻倏然停步,侧目往他的手腕上瞧,的确粗壮,且半圈都是肥肉。半响,他将脑袋转了回去,冷道:“少贪口腹之欲,裴大人自然能见到奇效。”
而后快步离去。
留裴宿在原地"喊'了一声,“如此冷淡,难不成你家夫人没做吃食与你?"薛瞻离开金銮殿后,唤停了一位小内侍。
那小内侍认得他,忙弓身行礼,“都督唤奴婢有何事?”薛瞻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户部的员外郎薛知安与我同宗而出,清明家中祭祖,他需去侯府一趟,只是我眼下有要事,脱不得身,还请劳烦将此信送去户部。”
小内侍了然一笑,接过信封,笑道:“都督放心,奴婢这便去送。”约莫过去半个时辰,薛瞻从右掖门出来。
元青正侯在马车旁等,薛瞻抬眼望去,元澄竟也立在一旁。薛瞻倏冷脸色,快步行至马车旁,“府中有事?”元澄被他看得一怵,忙摆摆手,解释道:“没,是夫人唤我过来的。”“夫人说,她今日要出去转转,不在府中用午膳,叫我来与您传个话。”没得回去见不着人,又冷着一张脸独自用饭。元澄在心内腹诽。
薛瞻眼眉立时舒展开,淡淡"嗯'了一声,掀帘往马车里去时,又忽转身与元澄道:“以后与夫人有关的事,若是夫人不想叫我知道的,就不必再说了,日常报备夫人安危一事即可。”
元澄讶然一瞬,旋即连忙点头应下。
马车方要往前驶,元青忽按辔停下,侧头唤道:“大人,是五皇子。”薛瞻打起帘角往外看,日头晒得紧,五皇子却不甚在意,与柳玉屏的父亲柳如淙立在斑驳树影下谈笑。
沉吟片刻,他道:“元澄,同阿烈说,派人盯紧五皇子,柳大人那边也盯紧些。”
柳玉屏一事,他需得给她一个答复。
元澄应下后,元青扬辔轻喝一声,马车倏而往骁骑营的方向驶去。薛瞻以旧疾复发为由闭户养伤的半载,皇城司暂代掌管骁骑营之职,城郊那处空旷地势被皇城司揽下,骁骑营日常训练时,便挪去了城郊。方靠近骁骑营,离得不远处就有一肩宽背厚的壮实汉子循声跑来,“都督薛瞻下了马车,扫视一圈,沉声问:“又有新来的兵闹事?”那壮汉名唤魏霄,领统领一职,闻言叱骂一声,“一个个不服气得很,依老子看,全都吊起来甩上几鞭就老实了!”元澄笑嘻嘻锤魏霄的肩,“何必如此生气?旁人不服气,想来是你魏统领的威名还不够有震慑力,说上几个名字与我听听!”他歪眼窥薛瞻一眼,见他没甚么反应,这才接话道:“我这手有些痒,找几个小子来挠挠!”
魏霄笑骂元澄几句,一揽他的肩,旋身往里面走去。元青:“大人,要去看看么?”
骁骑营不比皇城禁军,禁军选拔严格,常是世宦子弟,骁骑营却往市井里挑人。
私底下,曾有新兵议论起薛瞻,言他年轻尚轻,虽在兵马司手段狠戾,可他们到底不是犯人,这年轻都督如何能叫底下人服气。薛瞻未吭声,步子却迈开来,敛神往里面走。这厢,魏霄动作极快,立时拎出几个刺儿头来。元澄眯眸打量那叫嚣得最厉害的男子,忽而将腰身的剑抛去一边,赤手空拳就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