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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5 / 5)

便连她都这般抵触,那玉屏若晓得其中缘由,岂非恨极,怨极。玉屏大她些许,方及笄时,常笑与她讲,虽为女子之身,却仍有独树一帜立命的法子,她那样倔,那样洒脱,又那样不愿违抗父母之命的人,若晓得这场交易是以她为由,她又该多绝望?

埋首闷在身前这人的胸膛沉息半晌,商月楹顿觉连空气都沉闷得紧。方强迫自己消化了这些难以下咽的玩意儿,又恍惚忆起他外祖父宋侍郎舍身挡刀一事。

既是二皇子唱罢的一出戏。

那,薛瞻的外祖父岂非枉死?

她在心内兜转几圈,不知该如何开口,无意识掐紧他的指节,她终是仰面,听清自己的嗓音益发飘荡,……薛瞻,你想替外祖父报仇么?”宋澜若未身死,兴许宋罗音不会寂寂寥寥,兴许薛瞻如今能长成真如宋清时那般的温润郎君。

哪怕与薛江流的父子情谊再不堪,他亦能辗转在宋澜那里寻到一处安心。可若说要报仇,他势必要卷进这场权利的漩涡里。薛瞻拥紧她,沉热呼吸喷在她耳后,“吓到你了,是不是?”他竞意还有心思在意她有没有被吓到。

商月楹闭了闭眼,倏而猜测道:“爹爹唤你去书房,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阿娘今日亦与我说了些有的没的,我猜想,爹爹是叫你莫要淌浑水,如若不慎淌了浑水,便叫你放我自由,对么?”拥紧她的身子稍稍一震,未能吭声,腰间那个炙热的手掌却贴得益发紧。商月楹默然几瞬,说不清心内是何滋味。

心尖像有团打湿的棉花紧紧堵塞,辗转纠结中,她忽而忆起柳玉屏曾与她说的一句话。

那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夜,柳玉屏与柳父柳母打过招呼,自顾来家中陪伴她。那夜二人聊至前朝一桩事,说到那为了争宠任人摆弄的妃嫔,柳玉屏只哂道:“若我是那妃嫔,我宁愿一世不得宠,不叫旁人左右我,我自有痛快的法子过活。”

她那时懵懂茫然,听不明白,如今却顿觉能触及那丝未能窥见的痛快。他是如何答复爹爹的,他不必说,她已能猜中几分。她若不知此事,尚能安心与他过日子。

可凭白枉死至亲,换作是她,她恨不能咬其肉,啖其血。只此一事,许多东西已悄无声息变了。

商月楹把咽喉上下吞几息,反复在心内斟酌,终抬手推开他宽阔的肩,撞进他隐含波澜的眼,轻声道:“薛瞻,若叫你去弄权,不牵连薛家,又能将自己摘干净……….

“你有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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