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恍然若失的感觉,甚至连那些不安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心安。
那个人就这样在这里住下了,一住就是一个月。江沛玉仍旧和他保持着礼貌的态度。
医生不断给祁衍打电话,询问他的伤势恢复程度。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祁衍能回去接受治疗。如果不重视,后面很大可能会形成后遗症。但祁衍表现出来的是对自己身体的无所谓。
比起伤口的疼痛,让他接受不了的是云妮看向他时,那个陌生的眼神。这一个多月下来,她对自己没开始那么陌生。偶尔还会主动和他说话。甚至喊他哥哥。
祁衍没有哪个时候比此刻更加不想听到这个称呼。他担心她真的将自己当成哥哥。
房间里传出云妮的声音。
“我真的不饿。”
以及一道男声:“那你先将这碗粥喝了。工作找好了吗。我朋友那边缺一个设计,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放心,时间很自由。”他希望小鱼能够留下来。
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想起那个人。
是不是说明,她永远都想不来了?
“小八鱼,我..……”
这次,他的话仍旧没说完。
门开了,祁衍从外面走进来:“抱歉,没有敲门就进来。”他十分有绅士礼仪,走到江沛玉的面前和她道歉。“但你太久没出来,我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段穆皱眉,刚要开口,手机却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诊所合伙人打来的电话,他不得不接通。才刚按下接通,那边传出的声音语气很急切,让他赶紧过去。“房东不租了,说是要拆迁。可这个地方这么偏,谁能在这里拆?”听到要拆迁,段穆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们在这个地方很多年了,口碑早就根深蒂固。如果重新找地方的话,耗时不说,从头开始也很会难。
是啊,谁能在这个地方拆迁。
段穆看向了站在小鱼面前,询问她旧伤康复有没有再疼的男人。是啊。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
段穆想质问他。
可是这样的想法只是短暂的出现而已。
对方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否则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做了。
毕竞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情。段穆想,他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沉默片刻,他顿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忍在克制。
如果他和面前这个男人一样,除了自己的感受之外什么也不在乎,那么小鱼也.…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刚要开口。
当他抬起头时,刚好对上祁衍的视线。
男人意味深长的关心:“我听说,段先生的父亲现在似乎还在服刑?”段穆愣在那里。
祁衍脸上的笑容无比温和:“牢狱之苦的确会要走半条命,希望缓刑永远都是缓刑。”
段穆的脸色开始发白。
祁衍这番话似乎一语双关。
他不仅可以让他父亲的缓刑变成有期徒刑。并且,他还可以很轻易地让他父亲在里面丢掉半条命。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祁衍冷笑地收回视线。
云妮失忆的这段时间,他不会让任何人乘虚而入。“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他又恢复到那个温柔的语气。“不用了。“江沛玉拒绝他,“我今天要去面试,已经来不及了。”祁衍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面试?”
“愿.……毕竞我已经毕业这么久,是时候该工作了。”她去面试,意味着她打算一直待着这里。
“你要在留在这里工作?”
他突然低沉的语气吓到江沛玉了。
“呃我的家在这里,我当让要在这里工作.…”“这里的确是你的家,但你的家不止这里。“祁衍告诉她,“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带你回我们的家。”
江沛玉不理解:“我明明只有这一个家。”“不是。你还有很多个家,你忘了吗,你说过的,法国是的你家,普桑是,塔兰也是。”
他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一个月了,已经一个月了,她一丁点都没想起来。她都要把他重新认识一遍了。
这些天来一直喊他祁先生。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
江沛玉还没反应过来,他抱住了她,他好像丧失了理性一样,一遍一遍地逼问:“真的不记得了吗,真的忘了我吗。”“为什么其他人都记得,偏偏只忘了我呢。”“讨厌我吗?”
“云妮,讨厌哥哥吗?”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突然也好难过。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难过,可她的心脏先一步反应过来。她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心脏是叛徒。
它背叛给了面前这个男人。
否则为什么,每次他难过,自己的心脏也会跟着难过。一无所知的江沛玉以为这一切是祁衍造成的。所以她推开他,离开了这里。离开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个行为也是心脏驱使的。这个叛徒。
她看到那个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看上去是个很有安全感的人,让人想要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