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竟说你妹妹年幼无知、不知轻重,是玩闹时失了分寸才害得你落水。”郑月雅重重一哼,“我亲眼所见,她乃故意为之,何来无辜之说?你性子实在太好,这也愿意纵着她,不计较。”
魏琅失笑:“旁的事情不见你记得住,偏我这点事情你记得这么清楚。”
“那是当然!”郑月雅扬起小脸,得意一笑。
魏琅捏了捏她的脸:“瞧把你得意的。”
郑月雅嬉笑,低下头继续奋力研究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魏琅看着她娇憨的模样,一颗心软下来。
她是天真的性子,不知继母苛待、父亲不作为之苦,不明白魏家的嫡长女为何会过得艰辛。
但第一次见面,她便将她从魏家那一潭水里救上来了。
郑家势大,她主动与她亲近,连带着魏家对她的态度也好上许多,但她不懂这些,她只是心疼,愿意对她好。
那么,她当然会对郑月雅好的。
她们会一直很好。
……
冷清许久的绿绮轩眨眼间变得热闹起来。
“薛芙”后来一直待在冷宫,东西自然是不多的。因而福顺喜宣旨后,怜春迅速收拾妥当,欢欢喜喜陪着自家娘子离开冷宫,搬进云溪宫绿绮轩。
福顺喜做事周道细致。
他命人提前将绿绮轩打扫过一番,薛芙踏入绿绮轩时,见处处干净整洁,心情又变好两分。
绿绮轩虽然不大,但外面栽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如今尚是早春时节,草木已见繁茂,几分花团锦簇迹象,可以想见天气更暖和一些的时候,绿绮轩的景致必定比这会儿更加赏心悦目。
除去怜春,福顺喜另外安排两名小太监、两名小宫女留下服侍。
这几名小宫人是负责干粗活的,薛芙与他们见过便罢,许多情况尚未了解透彻,她也无心用怜春之外的宫人。
一个在冷宫住得半年多的人自是穷得叮当响。
想要上下打点也没有银钱可用。
薛芙亲自送福顺喜至廊下,他离开后不久,尚食局的人也送来早膳。享用过早膳,薛芙命准备热水,沐浴时,只怜春一个人服侍,怜春也低声同她细细说起如今云溪宫里的一些事情。
“娘子离开云溪宫虽久,但云溪宫的另几位主子当初都是有过相处的。花宝林、江采女依旧同住望春楼,姜嫔也依旧住在沉香小榭,只是当初娘子离开时,那位尚是姜才人,分位只比娘子高出半品,而今却是正四品的姜嫔了。”想到自家娘子受过的苦,怜春轻叹一气,想一想又说,“不过那时娘子曾同奴婢说过姜娘子是个好相处的。”
云溪宫没有居一宫主位的娘娘。
姜嫔、花宝林、江采女……只有一位姜嫔分位高一些。
薛芙听着怜春的话,心下稍作盘算。
至于姜嫔此人好不好相处,能从姜才人升为姜嫔多少有些本事,何况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以前的“薛芙”还能把自己给折腾进冷宫呢。
不过哪怕是旧相识也须得去见礼,但不必眼巴巴上赶着,歇上半日再说。
沐浴过后,薛芙便歇下了。
这幅身子大病初愈,仍须仔细将养才行。
薛芙这一觉比在冷宫睡得舒服许多。
睁眼醒来时已是午后,和煦春光自雕花窗棂照进屋里,偏头望去,眼前种种与闭眼歇息前无异,她心绪平静,到底坦然接受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薛芙”的事实。
原本的“薛芙”去了哪儿无从探究。
她亦无心深究,被迫接过烂摊子,把自己照顾好足矣。
醒来后,稍事梳妆,薛芙便去拜见姜嫔。
人到沉香小榭方知花宝林、江采女这会儿都在,她们正陪姜嫔在小花园里喝茶赏花晒太阳。
“妾见过姜嫔。”薛芙走上前,与姜嫔福身行礼请安。
三人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坐在中间、气质温雅的姜嫔莞尔开口:“薛宝林来了?快快免礼,你来得正巧,我同花宝林、江采女正喝茶,你也过来坐坐。”
姜嫔和气态度中透出些许亲热。
仿若眼前的“薛芙”从不曾离开云溪宫,更从不曾被打入冷宫。
姜嫔话语听不出生分,薛芙也随和大方应得声“是”,而后缓步走上前。花宝林、江采女相继起身,一个与她互相见礼、一个同她福身行礼。几个人礼貌客气过一场,这才纷纷落座。
命宫人奉茶后,姜嫔仔细瞧一瞧薛芙:“一些时日不见,薛宝林清减许多,想来许多衣裙都不合身了。我这儿有两匹料子,一匹是水蓝色织银的,一匹是鸟衔花枝纹样的,倒衬你,你一会儿且带回去叫底下的人做两身新衣裳。”
话音落下,姜嫔的大宫女也领着小宫女把面料抱来了。
两匹料子颜色皆素雅,确实适合她。
陪姜嫔喝得一盏茶,闲聊过片刻,几个人便散了,薛芙带着怜春以及那两匹料子回绿绮轩。入得里间,怜春方开口问:“娘子,这两匹料子……”
“便裁两件新衣裳。”
薛芙摸了下那一匹水蓝色织银面料,吩咐道。
姜嫔这份礼很妙。
甫一从冷宫